金沙源 - 其他小说 - 平安传(校对全本+隐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这里我的职务最大,凡事都是我在决断,出了事我不扛着怎么行?”

    降罪什么的他毫无压力,只要不是屁股歪,还能杀头不成?大不了降职罚俸什么的,身外之物看淡点就好。况且他还有一手,也许能反转局面。

    “这件事暂时偃旗息鼓,我想法子上奏善后。”张宁不容分说地道,“赵二娘以前的身份全部作废,功劳降低一等给她赏钱,找个地方歇一阵避一下风头。”

    张宁把话说明白,谢隽如果脑子够用就不会私自继续捣鼓,否则出了事他就得扛着,而不是张宁了。

    打法了赵二娘等人,谢隽又递上来一个纸包。张宁正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人您别误会,时候是不怎么巧……”谢隽也很正经地说,好像说的是真心话一样,“不过老早就想给你了,前阵子不是公务太紧么?天气越来越热,兄弟们的一点小意思,您买些冰块防暑。”

    “冰敬?”张宁故作惊诧道,“咱们这地方也时兴这个?”

    谢隽陪着笑脸道:“是有这么个规矩,只是大伙不会挂在嘴边。”

    “如此……那我倒不好独立特行。”张宁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又把银子收了,然后放低声音忽悠道,“谢老板尽管放心,万一这事儿上峰要追究,我会把责任全扛下不会连累兄弟们……你先别说感激的话,实话给你说,我在上边有人,还怕担这点事?”

    听张宁说得这么直白,谢隽瞪眼之余,也急忙表了敬意:“在张大人手下办差,实乃我等三生之幸!”

    谢隽又要设宴招待,张宁心里本来挂着其它事,但一琢磨干脆答应赴宴。拿着人质交换东西的事,要联系上乱党那边是有途径的,方泠不是联络人?

    不过他觉得稳住气最好,主动去联系他们,好像自己现在还没主动权一样……实际上局面全在老子这边。不换也行,显然那俘虏非等闲私盐份子,完全存在可能我直接把人往上面交;之后才扯出桃花诗的把柄,作用就不大了;如果我和乱党勾结,又怎么会把重要份子抓捕上去?到时候桃花诗的事儿再找借口解释,被牵连就很好说话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张宁反制手段的可能性。实际上他不愿意这么干,立功事小,方泠那里不好交待,那俘虏认识方泠可能还有不小的关系。做人嘛还是要有点诚意,美女都那么有诚意的怎好做黑心人?

    有时候很多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无非是人生一个阶段的过客,可人生难道不是一段一段的路组成的吗?只求结果,结果是什么?无非是坟墓与尘埃,每个人的归宿。

    果然没过多久方泠就派人递信来了,约张宁见面。和一首桃花诗比起来,对方是比较在意那个人,张宁拿到信就不禁得意地笑了笑。

    乘一段北城河的水路,穿一片已是茂盛成荫的柳树,来到了那幽幽的别院。这不是世外桃源,风景不错说成是别墅可能恰当一些。

    “你闹腾那么多事儿,要的东西在桌子上。”方泠看着他柔柔地一笑,“桃花山庄不久才送来的,让我想办法用它换人。你要是想换呢就收了它或者烧了;不想换就别动它,不然我可不好交差,没容身之地了。”

    张宁与她四目相对,随即也微笑了一下,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纸细瞧了一下,是自己的亲笔。字迹这东西模仿也许能仿个八九成像,但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就像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何况是他自己写的,辨认起来毫无难度。

    他便将诗放在蜡烛旁点燃了,方泠没有阻止。

    “没想到彭天恒如此爽快,那个人很重要?”张宁问道。

    方泠温柔地把茶杯放在他旁边,凑过来悄悄说道:“郑洽,你当着这官肯定听说过。”

    二十二遗臣之一,建文身边的近臣,果然是条大鱼。胡部堂辛辛苦苦近二十年,就只成功逮捕或击毙了四个。

    张宁淡定地握住她嫩滑的小手,说道:“我回去就放人,让他过来找你……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方泠掩嘴轻笑:“叔伯辈的人,平安说能有什么关系?你呀,心眼还挺小的。只许你们男子花天酒地肆意放纵,咱们连见个人,是男的都要多心?”

    张宁想了想,耐心地说道:“你觉得夫子公子们肆意放纵是好还是坏?”

    “那还用说,视女子如玩物,只有夫子们才找得出歪理来,好像正大光明似的。”

    张宁点头道:“那便是了,既然不是好事,妇人们怨不公平、难道也想与男人一样肆意放纵同流合污?”

    方泠一语顿塞,便娇嗔着举起粉拳打他:“你也说歪理,不依你!”

    第六十七章盆景

    一笑一颦、一喜一嗔,不论她是名媛还是曾惊艳四座,在某个人面前也会有小女儿作态的一面,或许能这样在她心里反而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她肆意在张宁面前打闹,饶是古代的妇人规矩礼仪那么多,但喜悦时的天真仿佛是女子的天性。在张宁眼里,美女总之是美好的事物。他从小就不喜打闹,连逗孩子都不太会,所以此时倒显得有点呆板了;不过他仍然友善地微笑着,关注着她,尽量表达出一种肯定。

    方泠打闹够了,便在凳子上坐下来歇气,毫不客气地端起张宁喝过的茶水灌了一口,不过在张宁看来此时的她少了许多束缚宛若天然之性,倒也另有一番可爱。

    “不管怎样,这回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方泠微微喘了几口气,脉脉含情地看着他,“郑叔叔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没想到能栽到你手里。你也真有胆识,一声不吭把那么多事全设计着办了!”

    “完全是碰巧。”张宁淡定地说,“我不想被别人胁迫,无非是对付彭天恒,不料歪打正着。郑洽栽我手里,不是我英明神武,而是他手下的彭天恒太猪;这叫一个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一个来路不明的妇人,他见了口水长流,轻易就让人打入内部,栽了能怨我不成?”

    方泠笑道:“这不是你们的共同之处么?你不怕我是那个女细作一般的人?”

    张宁摇头道:“不一样的,不过你要真是,我也不怨谁,心服口服。”

    “我就爱瞧你这个样子。”方泠眼神迷离地说,“哎呀,张大人您就别自谦了,反正我觉得呀你挺厉害的,彭庄主也不是你说得那般没用。”

    “都是浮云罢了。”张宁略有些淡然说道,偶然想起这种装比手法是那苏公子用过的。想起苏公子,张宁便问,“方姑娘还在练戏曲么?”

    方泠摇摇头:“练它作甚,我唱给谁听啊?”

    张宁想起那日在花间会上惊艳四座,扬名江浙的“曲中谪仙”魂不守舍的夸张场面,心下莫名有些惋惜,便怜惜地看着她。方泠长得很漂亮,但长相不是她最值得关注的地方,美女嘛无非匀称、对称、协调;她最美的地方是一言一行的气质感觉,很柔很雅,如同一曲轻舞,偏偏又没有丝毫做作之处,一切自然而然,叫人和她呆一块心境就很受影响,心底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温和起来。

    几乎没有人喜欢尔虞我诈的心态、去赞美黑暗与丑恶、去迷恋血腥与残暴,张宁也不例外,这样的温和、柔软与美好,他想是上天赐予人的礼物。

    “那你在这里不是无趣得很?”张宁随口道。

    方泠笑道:“哪里会?只要没有烦心事,我倒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