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忽如一夜病娇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极为惹人怜爱。

    轻轻将泪水抹去,取掉多余的软枕放平,盖好被子,虞品言垂头看着meimei的睡颜,足过了一盏茶功夫才起身,淡淡开口,“跟我出来。”

    虞思雨忙亦步亦趋的跟上,脸色青青白白不停变换。

    行至一处拐角,虞品言好似没看见她满头的药渣和红肿的额角,面无表情的问道,“襄儿的事,你如何知道?”

    虞品言才十五岁,身高却已达七尺,在宫中待了十年,手段心性丝毫不逊成人。意图与他争夺家业的几位叔伯,有的远避他乡,有的家破人亡,还有的关在大牢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逐渐走向没落的永乐侯府,因着虞品言的雷霆手段,又在京城一流世家中站稳了脚跟。

    永乐侯府上上下下,谁敢忤逆他半分?

    虞思雨搅着裙摆,嗫嚅道,“那,那日去给老祖宗请安,偷听来的。大哥,我……”

    虞品言不待她说完,又问,“你还与谁说过?”

    虞思雨舔舔干涩的唇瓣,“奶娘,朱云,卷碧,她们几个都知道。”

    虞品言冰冷的视线在朱云、卷碧等几名丫头身上扫过,令她们齐齐惨白了面色。

    虞思雨僵立当场不敢动弹。她现在也回过味来了,心里懊悔不迭。若是先前的虞襄,送出去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可如今的虞襄对大哥有救命之恩,却是动不得的。她此时与虞襄撕破脸,等同于与大哥撕破脸,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虞品言冲身后的长随挥手下令,“把她们几个带下去关起来,等候母亲发落。”

    带走的全是自己最得力的人,虞思雨当下便急了,尖声道,“大哥,她们有什么错你要处置她们?就为了一个野种……”

    虞品言淡淡开口,“她是我虞品言的嫡亲meimei,绝不是野种。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日后再犯,便去乡下陪你姨娘去吧。”

    自己已经十二,正等着议亲,去了乡下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虞思雨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喊,待那双黑色的皂靴去得远了才放开呼吸,冷笑道,“等候母亲发落?母亲可不会为了那野种打杀虞府忠心耿耿的家仆。我且等着大哥把她们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正院,一名精神矍铄,双鬓斑白的老太太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两个小丫头低眉顺眼的伺候左右,一个捶腿,一个捏肩。又有一名身穿绿色坎肩的老妇轻手轻脚入内,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老太太睁开眼,表情很有些惊讶,“她真这么说?”

    “回老夫人,奴婢可不敢有半句假话。她真就这么说的。”老妇笃定道。

    “倘若她真能这么想,也不枉侯府养她十年,倒把正经的虞家血脉给比下去了。庶女就是庶女,终究上不得台面!”老太太冷笑一阵,摆手道,“救了品言也等于救了侯府。罢,她的身世,日后谁也不许再提。你去把林氏找来,就说我有话交代。”

    老妇低声应诺,刚出门槛就见小侯爷面沉如水的走过来,连忙毕恭毕敬的行礼。

    第四章

    看见引以为傲的孙子,老太太凌厉的眉眼立即柔和下来,抬手道,“且坐下陪我聊聊,那些个糟心事等你母亲来了再说。”

    虞品言扯唇微笑,坐到老太太对面替她泡茶。

    半刻钟后,林氏姗姗来迟,头上无任何珠钗,只鬓边别了一朵白色的绒花,眼圈泛着红肿,想是又哭过一场。

    老太太自顾饮茶,头也不抬的道,“俊杰已去了十年,你这还戴着孝,做给谁看?平白给府里添晦气!”对这个儿媳妇,老太太是万般不喜。儿子在时不许儿子纳妾,弄得侯府人丁凋敝,独木难支。儿子亡故又逃避现实,丢下一双儿女和偌大的家业不管,只知哭天抹泪。

    幸亏她身体还硬朗,掌的了家务,又幸亏孙子争气,顶得住门楣,否则永乐侯府早被那帮豺狼虎豹瓜分干净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想到这里,老太太面上更带出几分憎恶,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

    林氏抖了抖,连忙墩身行礼。

    虞品言掏出帕子,替祖母擦拭不小心溅到手背的热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仿佛完全没看见母亲频频投过来的求助目光。于他而言,父亲死去的那天,母亲也同时死去了。如今的母亲只是一缕暂时停留在阳间的幽魂,早晚要下去与父亲团聚。这话虽然不中听,可从五岁开始,他不知从母亲嘴里听过多少遍,慢慢地,对她便也没了期待。

    她心里除了死去的丈夫,容不下任何人,就连那块冷冰冰的牌位也比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rou更为重要。哦不,现在倒也不能这么说,他那流落在外的meimei还是能与牌位比上一比的。

    虞品言嘴角的微笑加深,眸色却越发黑沉。

    老太太欣慰的拍拍孙子手背,淡淡开口,“坐着说话吧。”

    林氏噙着泪点头,在老太太下手落座,张嘴便问,“品言,你meimei找到没有?”

    襄儿血淋漓的被抱回府,一双腿就那样废了,她一眼未看,一句未问。若出事的是自己,她又会作何反应?可能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想到这里,虞品言顿觉无趣,端起茶杯细细把玩,漫不经心的道,“你当年只知他们姓沈,岭南口音,行商,旁的一概不知。天下如此之大,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还请母亲耐心等候。且meimei那兰花胎记在手腕上,哪能轻易叫外人得见,找起来就更为困难。”

    “那究竟要等多久?”林氏急了,眼巴巴的盯着儿子,“我等得,可你meimei等不得啊!她堂堂的侯府千金,却被抱去下九流的商户之家,也不知过得是怎样凄苦的日子。品言,她可是你嫡亲meimei,你就上点心吧!”

    虞品言挑了挑眉梢,淡声道,“儿子省得。”

    “省得省得,你倒是快找啊!那姓沈的一家都是黑心烂肠的,生下一个丧门星便偷偷换到咱家,害死了你父亲,又害苦了你meimei,若是找到他们,我定要他们生不如死!”林氏咬牙切齿的开口,“还有那丧门星,你把她抱回来作甚?赶紧把她送走!若不是她命中带煞,克了你,你如何会遇见土匪!早日送走了,咱家才能安宁!”

    早几年,林氏请了一位游方僧人给虞襄算命。那僧人直道虞襄刑克六亲,年上七杀,印坐死绝之地,真真是百年难遇的丧门星,入了谁家,谁家就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