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jian臣之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与他何家有仇, 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 否则这人不会那么蠢。

    他就算投靠了别人,为了自保也不敢说什么。

    第三种倒是很有可能, 然齐夏的易容术那么精湛, 随便易容成某位主子, 也能大摇大摆出宫, 又怎么可能会被困在宫里?

    到底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回来?

    “我曾经与他说过, 若有一天他的易容暴露,只有两个下场,第一,死,第二, 远走高飞将这里的事烂在肚子里。”何文斐修剪着清竹,语气不紧不慢道。

    “若他选了第一种,说明他对我忠心耿耿,若他选了第二种,说明早已心生叛变之意。”

    他回身看向何钰,眼里毫无波澜,“杀了他。”

    何钰心中一惊,“也许只是被困在宫里,那日我走时将他忘了,许是还没找到机会脱身,父亲,再等两天吧。”

    这理由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服,皇宫虽然大,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但还真没有能困住他的。

    “钰儿,我再教你一次吧。”何文斐吹了吹叶上沾的泥土。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门客的本领只能用一次,再用别人就会有防备。”

    而且似这等手段都有迹可循。

    齐夏的本领非一日之功,他在江湖上早已出名,谁有本事收服他,大家心里都有谱。

    “杀了他,永绝后患。”

    何钰心中一颤。

    他只是借用了齐夏的本领,没成想竟然害了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齐夏在他小的时候就在,养了那么多年,说杀就杀,父亲怎么忍心?

    何钰虽然平时很少跟门客们来往,不过也知道齐夏,他一直喊齐夏先生。

    齐夏性子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他最爱的是像只鸟似的,躺在房顶上,招手让何钰也上去。

    何钰那时候小,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恭恭敬敬喊他先生,把齐夏逗笑了好几回。

    说原来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了,站的越高,惦记的人就越多,越容易死。

    何钰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选择丞相?

    齐夏回答说,大概是目标相同吧。

    他爹的目标是什么,他的就是什么,可这么多年,何钰一直看不透他爹的目标。

    是什么呢?

    是野心。

    齐夏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既然那么有野心,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他爹明明告诉过他,易容的手段暴露,也就是他死的那一天,钢要用在刀刃上,他本可以再等等,等他爹目标达成的那一刻再暴露易容。

    可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人一句话断送了大好前途?

    如果他拒绝,没来该多好。

    何钰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前几日太冲动,其实齐夏不来也行,他如果算的再细一点,早点料到顾晏生会受伤,提前学了齐夏的本领,齐夏就不用死。

    他不来,宫里就不会多出一个人,易容的手段也不会暴露。

    还是太嫩了,做事前没有深思熟虑,当时觉得自己蛮聪明的,事后想想才发现漏洞百出,是骗过了一时,可却瞒不过一世。

    何钰握紧了拳头,“这事是孩儿做的,理应孩儿处理。”

    他抬头直视父亲,“爹,告诉我他在哪?”

    这世上没有巧合,他爹什么都知道也不是靠猜,是因为他养了一批专门打探消息的人。

    只有消息灵通了,才能安稳立于世。

    “城南西区,口浦镇。”

    城南西区,口浦镇。

    何钰与父亲的得力下属安丰一起,快马加鞭匆匆赶到,傍晚下了些雨,到地方后差不多浑身湿透。

    安丰指着不远处的小店说,“这是附近唯一一家酒楼,且先歇息片刻,吃些酒菜才有力气赶路。”

    何钰摘掉蓑笠,随手丢给其他人,冒雨下马进店。

    他从清晨被父亲叫回来,到出府追杀齐夏,一天滴水未沾,全程赶路,是有些饿了。

    “小二,上些好酒好菜。”安丰将马栓好,跟着进店喊道。

    店里有些热闹,走江湖的,打尖住店的,路过的,来吃酒rou的,应有尽有,毕竟这是附近唯一一家店,错过了这家,就只能露宿街头。

    小二眼前一花,门口已经立了个小公子。

    何钰一身浓白锦服,宽大的狐裘更衬的人面如冠玉,贵气逼人。

    小二精神一震,“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他引着几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桌上尽是油腻,还沾了上个客人吃剩的菜叶,何钰皱紧了眉天,却一句话都没说。

    这不是去玩,他有分寸。

    安丰似乎察觉到了,要来小二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条件有限,委屈公子了。”

    何钰盯着大碗茶里打转的茶叶出神,“无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安丰有些惊异。

    他常年在外执行任务,连续跑上一天也有些吃不消,但何钰一个锦衣少年,竟半声苦也没叫,颇让他意外。

    安丰将何钰面前的大碗茶倒掉,水用来冲洗碗筷,完了又倒了一杯干净的。

    何钰直勾勾看着,一言不发。

    许久那菜才姗姗来迟似的端来,何钰简单吃了些,又继续赶路。

    夜晚赶路其实非常危险,尤其盯着他的人这么多,但何钰执意,他们也不敢拦,连夜上山,向西追去。

    有探子来报,齐夏已经翻过了那山,若他们加紧行程,明早清晨可追上齐夏。

    山上树木野兽多,为了避开它们,马儿步伐很慢,给了些许人可趁的机会,三更时何钰一行人果然遇了袭。

    夜半小雨还没停,稀稀松松将火把浇灭,四周一片黑暗,敌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的声音不断,安丰护送他离开,没多久敌人追上,安丰留了下来,拖住敌人的脚步,让何钰一个人逃跑。

    何钰提起衣摆,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一个人上了山。

    那山上有个庙,庙里隐隐有火光乍现,他一脚一个脚印,不紧不慢来到破庙前。

    鞋上沾满了泥土,又沉又重,何钰刮在门槛上,摘掉狐裘的帽子问里面的人,“半夜赶路不幸遇到山贼,现如今只余下我一人,可以借宿一晚吗?”

    里面是个女人,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旁边放了个菜篓,里面装满了新鲜草药。

    “药女?”

    没人说话。

    “附近的人家?”

    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