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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取暖的那个弟兄不爱洗脚、或者睡觉的时候喜欢放屁、流口水什么的……” 于是站在沈林身边的一些禁卫顿时用‘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副队正’的眼神打量沈林的,可把他气得不行——【谁不洗脚了?谁放屁了?你打呼、磨牙、说梦话我嫌弃你了么?】 想想百来人一间帐篷,具是糙汉子,就觉得有些可怕,那鼾声恐怕和打雷也差不多了,也多亏得他们白天里累了,大家都是倒头就睡,半斤八两,大哥不嫌弃二哥。 宝玉听到后头,也忍不住笑起来:“行,你多盯着些就好,再下去,恐怕就要下雪了,只会更冷,马匹和驴子那里也要防寒保暖。” “恩恩。” 遇到这样的情况多了,宝玉也知道,陈淳这个挺机灵的人,这么谄媚,定然有蹊跷:“怎么?” “总兵大人今晚还讲风俗么?” 宝玉摇了摇头看着对方希冀的小眼神,遂笑笑:“……讲。” “太好了!”欢呼的,是周围假装路过的沈林等人。 听总兵大人讲各地风俗小故事,可是众人每天最欢快的时光啦! 今夜,众禁卫军们围着总兵大人。 中间是烧得旺旺的篝火,他们听总兵大人娓娓道来,知道了保定府多长桦、杨、落叶松、油松、侧柏、栎类等,又产枣、柿、花椒、杏、核桃、山里红等果子,另有酸枣也生得多。 每说一种作物,宝玉就用炭条笔在白纸上画下一种,并在右下角写上名称,然后这张纸就被如珍如宝地从一更二更的手里传出去,传过了贾蘅、传过了阿九等人、传过了陈淳沈林……若是有谁下手没个轻重弄破了一点点纸张,那么明天整个帐篷的马桶和夜壶就归他洗刷了。 这些人,原本也许一辈子只知道树叫树,最多知道松树,哪里还晓得松树也分好几种?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听这些知识有什么用,但是想着,总是来人世间一遭,多听一点、多看一点。 说完了陆地生物,总兵大人接着说,保定府还有一片大芦苇地,名叫白洋淀,盛产鲑鱼、鲤鱼、青鱼、虾、河蟹等等,当然,不同的鱼虾图案也被他快速画出来并传下去了,这倒是比树木更叫人感兴趣一些——大约是,见到鱼虾蟹,就想吃把。有些外围的禁卫军偷偷吸溜了一下口水:【不怪我馋,是总兵大人画得太像了,活灵活现的呢。】 当然,在如何不舍,快到了就寝时间,总兵大人还是停下了话头,众人总算是不像第一天那般依依不舍了。 转了一大圈的速写画又回到了一更二更手上,由二更重新描摹一遍,至于宝玉亲手画的那一份,则是由一更整理装订起来,和二爷的信件一起,分门别类走驿站,送回皇宫/府里去。 ………………………… 一天的休整时间飞快就过去了。 林如海等一行人对于保定府的官员来说也就是过路菩萨,无需刻意讨好;又因为对方很有分寸地没把那一千禁卫带入城,叫保定府的头头脑脑们松了一口气。 有了一千五百头驴子加入队伍之后,整个使团前进的动作总算是有了提升,虽然为了牲口的性命考虑,也不能往死了使唤这一些驴子们,但是总算从日行一百里的时速提升为日行一百四十里。 鉴于这个速度,大家都很乐观啊,冒炎章甚至想着:【这还没到腊月,就已经出了直隶啦,马上就是山西境内,咱们一行人到太原府补充完粮草,是不是能一鼓作气赶到兰州过年呢?】 进入山西境内之后,恰恰好是小雪这个节气,一行人已经开始尽量避免露宿野外了,好在有经验丰富的向导早早就做好了行程的大体规划,努力靠上沿途的每一个驿站。遇到大一点的州府,连禁卫军中的中下军官队正副队正等人都托福能睡到室内;遇到小县城,驿站不过是两进小院,那么对不起了,脱欢他们队伍也只有脱欢和副使臣有屋子。 然后老天爷告诉没出过这么远门的冒大人,想得美——腊月初一,一行人刚刚到了太原府境内,下雪了。 脱欢等人骑的是胡种马,耐严寒,故而他才有底气说走就走,全然不担心往西行进的路上被天时耽搁了——再说了,就算最后数九寒天实在不能赶路,先在某驿站歇着便是,总归早点离开大明京城,也不用听那些贱民取笑自己。 但是禁卫军一行人的马毕竟不如胡种马,大约也就是长风那样的被宝玉拿灵药喂过的马儿才依旧欢脱…… 到达太原府,因大雪,休整一天,林如海请来冒炎章、宝玉、侯俊即、脱欢(意思意思请来凑数,没表决权),商议剩下来的路程该怎么走。 ………………………… 外头的禁卫军已经熟门熟路了,自动分好了队,把太原府城内卖太原头脑的小摊子、小馆子给吃得提早打烊啦。 沈林拍拍肚子:“跟着总兵大人出来,果然就是过瘾呀!这太原头脑,真是名不虚传!” 一碗勾芡的汤糊里,放上三大块肥羊rou,一定要肥多瘦少,这样就炖之后肥rou化开在汤里,飘着油花才叫鲜美;另有一块藕和一条山药。汤里的佐料有黄酒、酒糟和黄芪,听总兵大人说,这是药膳呢!药膳!能够益气调元,滋补虚损,活血健胃,富有营养,具有抚寒喘和强壮身体、延年益寿的作用。 果然众人在品尝的时候可以感到酒、药和羊rou的混合香味,先喝一口汤,全身暖洋洋;接着吃羊rou,酥软烂烂的,入口即化;再夹起藕,炖久了粉粉的,山药也吸收了羊rou味,越吃越香。 禁卫军的饷银一直都是不薄的,出门在外,平日吃喝都不用自己掏钱,这不五文八文的汤还是喝的起,还有人连喝两三碗呢! 第207章 所幸天黑之后没多久就停雪了, 众人在能围着四五个大篝火堆坐了大半个时辰, 间或围在里头和站在外围的人还时不时换一个位子,轮流烤火。 待到总兵大人离去之前,再三强调了夜里不能把整个帐篷的门都封闭住,众禁卫皆点头称是——几乎年年京城都有人家因为烧火盆取暖而毙命的, 大多都是小富人家, 因为穷苦人家门缝窗缝总有漏风、富贵人家丫鬟婆子时时上心嘛。 巡逻的禁卫军两个时辰换一队, 一晚上共两队,五天才轮到一次, 也不算太艰苦,年轻小伙子每五天缺半个夜晚的觉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一点, 太冷了, 真的太冷了,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啊!所有人都非常自觉主动地在巡逻期间多跑几次火头军的灶上领姜汤——不过解手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冻鸟。 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下肚,原本因为从军帐中出来在雪地里缩手缩脚走了一小段路的沈林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