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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呀!”苏芩娇哼出声,却只见男人一把掀开耳房门前的厚毡,大刺刺跨步迈了出去。 苏芩眼尖的看到,男人身前湿了一大片,大致是被沐盆里头的水打湿的。 “莫名其妙……”苏芩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胸,疼的眼泪汪汪。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苏芩每到晚间便觉得饿,赵厨娘就多做几个奶勃勃并一碗温奶置在小厨房里。苏芩吃了许多日,身量不见长,身形也不见变,只觉胸前越发沉的厉害,屁股也好似大了许多,那些旧时的裙裾都有些系不下了。 面红耳燥的想了想,苏芩坐在炕上,待胸前不疼了,这才慢吞吞的弯腰将绣鞋穿好。 时辰尚早,男人走后,不消片刻,耳房外便鱼贯而入四个丫鬟。捧着沐盆、皂角、靶镜、干净的巾帕等物来。 苏芩起身,正欲上前净手洗漱,却被那站在最前头的丫鬟拦住。苏芩认得她,是先前一直随在陆霁斐身旁的丫鬟,名唤蒹葭。 “苏三姑娘,这是给爷预备的。” 苏芩一扭身,绕过蒹葭往前去,撸起宽袖,直刺刺的将手伸进了沐盆里,然后娇着声音道:“我就洗了,你能奈我何?” 蒹葭站在那里,面色有些难看,“苏三姑娘,还请自重。” 苏芩歪着小脑袋笑道:“错了,我是你家爷的人,你应该唤我,唔,一声姨娘。” 蒹葭抿唇,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目光直刺刺的瞪向苏芩。 苏芩毫不在意的洗漱完毕,甩了甩手,然后抚了抚自己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笑意更甚,一脸你奈我何之相。 “对了,你们这的规矩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苏芩伸手指向那个捧着沐盆的丫鬟,“就是你,胡乱瞎看什么。主子净手的时候,你该双膝跪地,高举沐盆。还有你,主子用脂粉、靶镜时,你梗着脖子瞧什么呢?该屈膝垂眸。” 最后,苏芩将目光落到蒹葭身上,“最后是你。我方才洗漱的时候,你该替我挽袖,并备好大手巾给我擦拭。” 话罢,苏芩娇哼一声,“真是没规没矩。” 蒹葭咬牙,但因着心性沉默,硬是没有多话,只心中道:一个破落户,竟来他们陆府摆架子了。 四个丫鬟齐刷刷站在那里,一脸愤懑,显然是对苏芩这个女主子十分的不认同。 “吱呀”一声,厚毡被掀开,陆霁斐换过朝服,面无表情的进来,走至苏芩身旁,将手伸入沐盆内。 “爷,这水已被苏,苏姨娘用过了。”蒹葭咬牙,唤出这个称呼。 陆霁斐动作不停,只单从沐盆里传来的脂粉香就能知道,这水定是已被用过。 “嗯。”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清冷道:“无碍。吩咐青山备马,今日春祭,我要进宫。” “……是。”蒹葭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闷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陆霁斐拢了拢大袖,用巾帕擦过脸,转身欲走,却被苏芩拽住了胳膊。 白嫩小手沾着濡湿水渍,还没擦干,指尖粉嫩嫩的拽着他朝服的缎面料子,印出两个小巧手指印。 “我要穿正红色的嫁衣。”苏芩拦住陆霁斐,踮脚靠在耳房厚毡上,双臂张的开开的,扬起宽袖,梗着小脖子,直把耳房门堵得死死的。 男人站在原处,目光下移,落到苏芩脸上。 小姑娘洗漱的时候没用帕子垫在衣襟处,动作毛糙糙的跟小时一般,胸前已是湿漉一片。 顺着陆霁斐的目光往下一探,苏芩瞬时面色涨红的一把搂住自己,然后跺脚恨道:“流氓!” 陆霁斐一挑眉,单手撑在耳房门上,将苏芩纤细的身子半虚圈进怀里。 “你方才说什么?” 苏芩有些惊惶的眨了眨眼,但还是硬着嘴道:“我要穿,我一定要穿……” “爷。”耳房门外,蒹葭推门而入,一使劲,本来堵在耳房门口的苏芩就向前扑了陆霁斐满怀。 猝不及防的温香软玉,陆霁斐喉头一动,身形略有些僵直的站在那里没动。 苏芩撞得鼻尖钝痛,她捂着自己的鼻子,呼吸之际满是陆霁斐身上那股子浓厚的味道,似膻非膻,似腥非腥。 “唔,你身上什么味呀。”苏芩蹙眉,声音闷闷的从陆霁斐怀里传出来。 男人站在那里,突然伸手一把将正乱扭的苏芩按住,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别动。” 苏芩被捂得闷头晕脑的,只得用力将自己的脸从男人怀里挪出来,然后凑在男人胳膊缝隙处,用力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胸前憋闷的感觉挥去。 陆霁斐穿的衣物不厚,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小姑娘温温软软打在衣料上的热气,似能透过缎面,直烫到肌肤上。 他霍然松开手,眸色幽深晦暗。 “我要穿……” “知道了。”男人状似不耐烦的打断苏芩的话,侧身步出耳房。 蒹葭急急跟上,替陆霁斐披上大氅。 陆霁斐挥手,穿过房廊,置垂花门处。有了遮挡的影壁,男人这才不着痕迹的松下一口气。 “爷。”垂花门处,青山正候着。 “吩咐宫内尚衣监,制一套凤冠霞帔,喜服要正红色的。” 青山一愣,没有明白陆霁斐的意思。“爷这是……要娶哪家的姑娘?”他竟没听到风声。“这制喜服,还是要贴身量了才好。”真不知是哪位姑娘这般有福气,竟能被自家爷瞧上,只可惜那苏三姑娘了,还没进门,就要被正妻压一头。 陆霁斐斜睨一眼平日里多聪明机灵,却只在今日卡壳的青山,没好气道:“耳房里头的那个。” 话罢,陆霁斐径直往外去,蒹葭捧着大氅,面色白白的急随在身后,听到前头男人头也不回的道:“日后,唤小主子。” 第22章 仲春与暮春相交之时, 正是祭祀大日。 苏芩回苏府,准备替祖父苏龚和顾氏备家祭。苏府如今一穷二白, 苏芩走时,顺走了陆霁斐耳房内的一只白玉瓶, 当了五百两银子,抱着就回了苏府。 苏芩从青绸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明厅内正与苏博说话的郴王。 郴王穿一件云锦缎袍, 手边一碗热茶, 冒着氤氲热气,茶面满满当当的并无一点遗漏, 茶碗边缘也无吃茶的水渍, 可见这人并未动过这碗茶,应当来的不久。 三日后,是郴王和沈宓的大婚之日,苏芩实在不知,这人不去收拾准备成亲, 怎么反倒一天到晚的往她苏府里跑? 苏芩心中虽这样想,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表哥。”苏芩娇盈盈的蹲身行礼, 纤腰摆尾, 惹得郴王立时起身,虚扶一把。 “表妹不必多礼。” 苏芩站直身子, 将怀里抱着的银子递给红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