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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一瞬旖旎起来, 众人的视线顺势落到苏芩脸上。小巧菱唇上抹檀香色口脂, 粉腮红晕,水雾眼眸, 似杏非杏,猫眼儿似得干净无辜。 青丝披散,楚腰纤肌, 尤其是那裹在纱衣内的身段,白腻肌肤若隐若现,被氤氲宫灯笼罩在内,馥香满怀,更添风情。 众人的呼吸不自禁暗急促起来。 苏芩勾着眼尾偏头,看一眼陆霁斐,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苏芩轻笑,抬手一抛,那颗沾了口脂的粉团便到了空中。 陆霁斐眼疾手快的拉弓射箭,利箭穿透粉团,钉在树上,正中一点檀色口脂。 众人张嘴惊呼,就连站在一旁的朱丽月都变了面色。 “这箭可算?”陆霁斐抚了抚小角弓,声音清冷。 朱丽月暗咬牙,“算。” 苏芩又捏起一只粉团子,往前抛去。朱丽月拉弓射箭,粉团子被打中,落到地上。有宫娥上前查看,捧着那粉团子回来。 朱丽月紧张的攥紧小角弓。 粉团被放到陈太后面前,陈太后看一眼那稍射偏了一点,却也还是在檀色口脂内的箭头,稍点了点头。 “中。”太监唱道:“平局。” 朱丽月暗松下一口气,正欲再搭弓箭,却又听得苏芩道:“咱们一般射三箭。这第一箭射了粉团子,第二箭便来一道‘飞花落叶’吧。” “何为‘飞花’,何为‘落叶’?”有人提问。 苏芩解释道:“‘飞花落叶’就是指一箭射出,既要射中叶,也要射中花。” “这怎么可能。”有人质疑。 苏芩抿唇轻笑,并不言语,只看向陆霁斐。 这些东西,都是陆霁斐小时玩惯了的。 男人低笑一声,似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苏芩的视线显出一抹揶揄戏弄。 他抬手,搭弓,然后踹翻不远处的一盆蜀葵。 衣袂翩飞,花落叶飘,碎泥四散。围观众人被空中飘散的干泥迷了眼,全部往后退。 男人的箭射出去,气势万钧,连花带叶,射穿瓦盆,惊得站在一旁的宫娥跌倒在地,面色煞白。 朱远道抚掌大赞,“好!” 朱丽月狠狠拧了一把他哥哥的胳膊,疼的朱远道一阵龇牙咧嘴。 “月儿,我早说了,你比不过他的。”朱远道扭曲着一张黑脸劝道:“何必呢。” 朱丽月看一眼站在暗隐处的夏达,面露不甘。 “朱姑娘,该你了。”苏芩上前,笑盈盈的看向朱丽月。 朱丽月瘪嘴道:“苏三,你可是和他串通好了的?” 苏芩歪头,神色无辜道:“我方才一直与你在一处,这比试的事也不是我提出来的,如何能串通?” “月儿,技不如人便技不如人,这不丢脸。”朱远道偷摸摸的看一眼苏芩,一张黑脸又涨又红。 朱丽月甩开朱远道的手,仰头道:“这局我认输,但这最后一局,由我来定规矩。” 陆霁斐扬袖抬手,耷着眼皮道:“请便。” 朱丽月走到陆霁斐面前,眸色坚定的开口,“我们一人顶一个果子在头顶,互相对射,若谁动了,谁就算输。” 朱丽月说的是,谁动,谁输,而不是谁射中,谁输。 苏芩蹙眉,看向陆霁斐。男人颔首,似毫不在意。 朱丽月面露喜色,她率先从果盘子里挑出一颗匀圆杨梅置在头顶。这杨梅颜色略深,如墨染般着紫裳,隐在朱丽月的发髻内,几不可见。 一旁朱远道面露担忧。“月儿,这可不能玩笑。”虽然陆霁斐的箭术十分之好,但毕竟此事太过危险。 朱丽月未理朱远道,只挑衅的看向陆霁斐,“如何?” 陆霁斐搭弓射箭,慢条斯理的射出去,正中朱丽月发髻内的那颗杨梅。杨梅破裂,浆水丰盈,顺着朱丽月的发髻往外渗,朱丽月不拘的用衫袖擦了擦脸,然后道:“该你了。” 一旁宫娥捧着玉盘前来,里头堆珠似得装着数颗杨梅,能闻到酸甜如蜜的感觉,让人口舌生津。 陆霁斐随手挑了一颗,然后朝苏芩招手。 苏芩摇着手里的葵榴画扇,袅袅娜娜的过去。 “替我放上去。”陆霁斐将那颗杨梅递给苏芩。 苏芩看一眼陆霁斐那足足比她高了两个多头的身量,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会飞不成?” “呵。”陆霁斐轻笑一声,突然俯身往她脸上亲一口。 大庭广众之下,苏芩被羞得面色臊红,下意识就要躲,却被男人箍住下颚。 细薄凉唇顺着小姑娘白腻的面颊往侧边滑,苏芩听到男人贴在她的耳畔处道:“过会子离我近些。”细哑哑的声音,透着股沁冷气,如风吹叶。 苏芩偏头,白玉小耳上挂着的耳坠子打中陆霁斐的唇。男人下意识抿了抿,没捉到。 苏芩粉脸带红,反驳道:“我找死不成。”她可不是很相信朱丽月的箭术,若是歪射到了她,那可真是太不值了。 推开陆霁斐,苏芩臊红着脸,远远的躲开。 陆霁斐勾唇轻笑,慢条斯理的将杨梅放到头顶。 朱丽月搭弓,瞄准陆霁斐。男人站在那里,面色未变,只眸色幽深如暗潭。 天际处飘来一块乌云,缓慢的将皎月遮盖住。如霜的月色一瞬时如融化般的消失,众人的视线有一瞬阴暗。 朱丽月霍然转身,朝苏芩的方向射去。 苏芩怔怔站在原处,面前只有那支破风而来,越来越大的箭。 “啪”的一声,朱丽月的箭被横出的一支箭打中,双双插在地上。苏芩转了转僵直的眼珠子,看到陆霁斐手持小角弓,面色深沉的盯着她。 苏芩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现了什么事。怪不得这厮刚才会跟她说那样的话。 他早就料到朱丽月会来这一招,所以让她离他近些。 心有余悸的捂住心口,苏芩面色苍白的软着腿坐到地上。先前,苏芩总是以为自个儿是不怕死的,可直到方才,她对上那支利箭,才知道,自己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而且是怕的不得了的那种。 “无碍?”胳膊被人拉扯起来,苏芩软绵绵的靠进陆霁斐怀里,嘴里被塞了一颗杨梅。 汁水充沛的杨梅入口,绕齿为浆,火齐颗颗如含珠。苏芩劫后余生般的喘息,娇柔的惹人怜惜。 “朱丽月,你干什么呢!”朱远道率先发难,他猛地一下将朱丽月手里的小角弓扔下去踩烂。 朱丽月倔强的梗着脖子,双眸红红的看向陆霁斐,“我赢了。” “朱丽月!”朱远道扯着嗓子恨恨骂道:“你怎么能这样?若是伤了人怎么办!” “伤了人又如何,反正我赢了。”朱丽月咬着唇,面色微白,掩在衫袖内的双手微微发颤。她也是怕极了,怕陆霁斐会不救苏芩,但好在,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