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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糖葫芦是斐济给她买的,她也是他送回来的。 绿芜和红拂急匆匆的从角门处跑出来,看到举着一串冰糖葫芦,站在石狮子旁边的苏芩,泪眼涟涟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姑娘,四姐儿不见了,奴婢,奴婢早上起身,还没觉出不对,这都要晌午了,人还没找见……”红拂越说越激动,害怕的嘴唇泛白。 绿芜抹着眼泪接道:“四姐儿自个儿收拾了布老虎和平日里一些穿的小衣裳,拿着奴婢们包糖果子的那个小包袱不见了。” 苏芩“咔嚓”一声咬碎嘴里的冰糖葫芦,声音平静道:“阿狗呢?” 红拂将阿狗牵出来。 苏芩拿着苏蒲平日里的衣物给阿狗闻了闻。 阿狗甩了甩大尾巴,带着苏芩、绿芜和红拂直直往大街上冲去。 当阿狗带着苏芩重新回到驿站的时候,中庭内闹的正厉害,满是凤阳县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苏芩蹙眉,牵着阿狗进门。 中庭内,那棵梨花树下淌着血渍,极白的梨花,极艳红的血,触目惊心的可怕。凤阳县主方才还喜滋滋抱着的小奶狗歪斜斜的躺在地上,脖子上正在淌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分外可怜。那双湿漉漉的小奶狗眼里,淌着泪珠。 苏芩眸心一窒,下意识看向斐济。 斐济拿着手里的长剑,眸色狠厉道:“哭什么哭,谁咬的,你去给他咬回来。”说完,斐济强硬的将长剑塞到凤阳县主手里。 凤阳县主人小,那剑又重又大。明明斐济拿在手里的时候轻如羽毛,一到凤阳县主手里,便重如泰山。 凤阳县主只管扯着嗓子嚎,小奶狗呜咽着舔了舔自己的伤,被斐济吩咐家奴抱进了狗舍。 “怎么了?”苏芩上前,伸手摸了摸凤阳县主的脑袋。 凤阳县主扔下剑,一头扎进苏芩怀里。 随在凤阳县主身后的女婢安鸾道:“方才县主出去遛狗,正巧旁的地方有人斗狗,县主觉得有趣,就去瞧了瞧,却不防那处有个男人狗没栓绳,咬了县主的狗不说,还出言不逊说:就算是将整个皇城的狗都咬死了,他也照样能摆平。” “是什么人?”苏芩蹙眉。 安鸾摇了摇头,“不知是何人,但听口音,像是绵州的。” “绵州……”苏芩细想了想,还没囫囵想个明白,就听那旁的斐济冷哼一声,一脚踢起那长剑握在手里,绷着一张脸就往外去。 苏芩赶忙跟上去,却不防男人出了驿站,直接牵了马,一路纵马,消失在街口。 等有消息的时候,苏芩便听外头的人谈论,说那驿站的项城郡王世子,将冯志、冯堂官的爱狗切成了八大块,扔在铁锅里,放在冯府门口煮了一天一夜,直将那骨rou都炖烂了。 冯志的狗,一如他的人一般,凶狠霸道,无恶不作。 冯志出门,从不栓狗。那狗凶的很,逮谁咬谁,被咬死者,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再者斗狗。像常人斗狗,点到即止,冯志斗狗,不咬死,不罢休。至此,旁人见他狗和人,皆恨得咬牙切齿,但因着其是冯宝那大太监的亲侄子,所以无人敢得罪,。 自陆霁斐死后,冯宝一个宦官,一步登天,将小皇帝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手下不仅有东西两厂,还有锦衣卫,可谓权倾半个朝野。 斐济此举,惹了冯宝不快。 冯志是冯宝的亲侄子,斐济这是在打冯宝的脸啊。 冯宝原本就因着斐济与陆霁斐极其相似的长相而心存疑窦,如今被人这般挑衅,自然不肯罢休,带着锦衣卫的人气势汹汹的就去了驿站。 凤阳县主哭够了,抱着苏芩的大狗睡着了。 苏芩想起还没找到的苏蒲,有些烦闷,却不防听到中庭内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声。 她替凤阳县主掖了掖被子,起身出门。 冯宝和冯志领着锦衣卫,坐在中庭的石墩子上。 冯志手里拎着个奶娃娃,正神色凶恶的教训,“哪里来的小东西,还敢挡爷的道。” 苏芩视线一转,看到那被冯志踩在脚下的布老虎,眸色一变,转身入房,提着斐济挂在墙上的剑就冲了出来。 斐济有很多剑,苏芩拿的这柄是一双雌雄剑里的雌剑。剑身细长,外雕花纹,亦不重,提在手里,灵活如蛇。 冯志会武,他避开苏芩,却不防还是被划到了手背。手里的奶娃娃摔到地上,也不哭,只趴着小胖身子将那脏兮兮的布老虎抱进怀里。小脸脏兮兮的蹭着土,露出一双黑乌乌的纯稚大眼。 苏芩一把护住苏蒲,将人掩到梨花树后。 风起花落,美人持剑,别有一番风情。 冯志看的一怔,而后喜滋滋道:“原来是苏三姑娘。” 大太监冯宝也不是头一次看到苏芩,但却依旧有一种初见时的惊艳感。 无根之人,虽是太监,但亦是男人。冯宝喜美人,尤其是像苏芩这样的美人。可惜的是,以前的苏芩是陆霁斐的人,他不敢动。不过如今的苏芩,即便有夏达护着,那夏达又哪里能跟陆霁斐比,他夏达算个屁。 苏芩攥紧手里的剑,面色冷凝。 冯志欲上前,却被苏芩手里的剑止住了路。 尖锐的剑尖带着血渍,直指向冯志胸前,只差半寸。 冯志也不惧,他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苏芩只会些花架子,就方才那下,若不是他没有防备,也不会被苏芩得逞。 舔了舔自己渗着血丝的手背,冯志咧唇,面容有些猥琐,“苏三姑娘难不成是来寻那项城郡王世子重温旧梦的?也是,这项城郡王世子是与那陆霁斐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呀,苏三姑娘如今残花败柳之身,哪里攀的上人家世子爷。” 一番话,又嘲又讽,意在贬低苏芩。 苏芩面无表情的盯着冯志看片刻,突兀扔下手里的剑。 剑身落地,“哐当”一声响,冯志心中莫名一沉,有些慌。 苏芩娇笑着捂住嘴,一双眼慢悠悠的上挑,秋波流转,浸着媚意。粉唇轻启,幽兰含香,软绵绵的掐着嗓子,一副委屈模样的剁了剁小脚。裙裾翩飞,露出那双月足,穿着鸾红尖头绣鞋,缎面白底的垫着高绫。 冯志狠咽了咽口水,使劲吸一口香。 大太监冯宝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看。 苏芩一甩罗袖,飘香阵阵,梨花遍地,美人如斯。 美人红着眼,委屈至极的盯住冯志身后,檀口欲启又未言,满是难言的委屈。 冯志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垂花门口,男人踩着石阶,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狗头,正慢条斯理的走过来。俊美如俦的面容上带着笑,勾唇时露出一口白牙,锋利如刀,森冷若冰。 明明是笑着的,但男人的眸色却极冷。有透骨的凉意从周身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