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5
后“噔噔噔”的跑到梳妆台前,从自个儿的妆奁盒子里取出一耳环。 耳环是金子打的,圆圆一小片,上头缠绕着一株蒹葭。栩栩如生,精致如活物。 苏芩捧着它过去。 男人靠在炕上,眼神慵懒,长手长脚的占了大半张炕。束发微乱,眉梢眼角略带风情,白皙俊朗的面容上隐约可见细漫上来的红晕。 苏芩不自禁瞧的小脸一热。 这厮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呢? “你把脑袋凑过来。”苏芩坐到炕上,跟男人隔着一个炕桌。 斐济单手撑额,眼神慢吞吞的扫过来。 苏芩见人不动,索性挽了袖子,露出一截藕臂,自个儿起身,探过炕桌去。 她伸手拨开男人搭在左肩上的长发,然后将那金环给他戴在了耳垂上。 “这是在做什么?”斐济坐在那里,任由苏芩折腾。 苏芩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将其插到那耳环内,然后突然猛地一下往下扯。 “嘶……”男人顺着小姑娘的力道往前一冲,下颚差点磕到炕桌。 “给你栓根狗项圈,省得跟旁人跑了,连家都找不回来了。”苏芩看一眼斐济被自己拉红的耳朵,心里头冒出一点点小心虚。 斐济伸手,抚了抚那金耳环,然后就势往梳妆台上架着的那面铜镜内看了一眼。 铜镜有些模糊,隐隐显出一个男子身形,青丝玉冠,长袍俊容,左耳上戴一只金耳环,熠熠生辉。 “有些俗气。” “这是我小时,祖父给我打的。”苏芩鼓起面颊,恨恨道:“若不是我小时候太小,戴不了这么大的耳环,还轮不到你来戴呢。”说完,小姑娘嘟囔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还舍不得给他呢。 “那姀姀可以现在戴。”男人转过头来,捏了捏自己有些涨疼的耳朵。这金耳环稍小了一些,而且又因着有些年头了,所以款式老旧,十分符合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老太爷的风格。 大致因为是给心爱的孙女特意打的,所以金耳环的用料十足,斐济戴在左耳上,适应了许久才觉得没那么重了。 苏芩面色臊红的偏头,叉起小手手,“已经送人的东西,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若不要,自个儿扔了便是。” “哦?是吗?”男人存心逗弄,竟然真的伸手取下了那金耳环,然后往槅扇外一抛。 “啊!”苏芩急忙忙的扑过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然后掰开男人的手看。只见里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个金耳环的踪影。 “你,你个混蛋!”小姑娘瞬时便红了眼,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里聚集起泪珠,兜兜转转的挤在眼眶里,颤着眼睫,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溃大哭起来。 “真是娇气,哄你玩呢。”男人俯身,轻啄了啄那蕴着泪渍的眼睫,然后侧头,露出那只完好呆在自己左耳上的金耳环。 苏芩吸了吸小鼻子,双眸红通通的。她伸手捏住那金耳环,抚了抚,然后狠狠往下一扯。 “嘶……”男人发出一阵抽气声。 苏芩继续叉起小手手。哼,这可比她拼了吃奶的劲拧人,却除了拧的自个儿手指头疼的厉害外,男人皮糙rou厚的一点事都没有好多了。 …… 已是掌灯时分,雨渐歇,檐下滴落窸窸窣窣的雨珠子,打在槅扇外的那株芭蕉叶上。芭蕉长势极好,阴满中庭,叶心舒卷,“啪嗒啪嗒”三点五点接着水珠,声音清妍,若假山落泉。 苏芩还没解开那残局,有些心燥。 男人取出一双海棠屐,蹲在苏芩面前,替她套上。 “你做什么?”感觉到脚上的异动,苏芩霍然垂眸,看到斐济蹲在自己脚边,正替她将海棠屐绑到自己的绣鞋上。 “就算你闷上一个月也解不开这残局,不若出去走走,兴许便能有了新发现。” 男人起身,擦了擦手,牵住苏芩,拉着人往外去。 苏芩的脑子里头还装着那副残局,根本就没有心思跟男人闲逛。 “我要回去解残局。”苏芩被斐济拉着走在房廊上,脚上的海棠屐发出清脆敲击声,“啪嗒啪嗒”的就跟昨晚落的急雨似得那么密,也衬出苏芩依旧烦闷的心绪。 看着身后一脸嗔怒的小姑娘,斐济随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晚膳都没用,不饿吗?” “不饿。”苏芩一脸正色的说完,小肚子便发出“咕咕”的抗议声。 她小脸一阵臊红,终于闭嘴,任由斐济拉着她往外去。 出了院子,去到徐府后宅的一座池子前,斐济撩袍坐在石墩上,慢条斯理的褪去鞋袜,然后赤脚进了池子。 “你做什么呢?”苏芩瞪圆了一双眼。 天色依旧有些冷,斐济的身体虽然好,但也禁不起这样折腾吧? “清明螺,抵只鹅。这时候的螺蛳,个头最大,也最肥美,正是美味之时,不能错过。”男人一边说完,一边挽起大袖,将外衫褪下,扔在石头上,只着中衣,弯腰去摸螺蛳。 苏芩看一眼那被随意摊开在石头上的外衫,提起坐上去,然后撑着下颚坐在那里看男人摸螺蛳。 夜色静谧,风吹草动。 天地间浑然一色的暗沉,湿润泥土香扑鼻而来。池子上泛着涟漪,不知何时有清浅月色从云层中破出,倾照在池面上,顺着涟漪,晶莹剔透的好看。 苏芩原本烦躁的心绪莫名沉静下来,她盯着男人看。 男人侧对着她,正弯腰找寻躲在石块壁角处的螺蛳。宽肩窄腰的扎着长踞,青丝被尽数束起,用玉簪挽住,露出左耳那只金耳环。整张脸浸在月色里,就似被镀了层玉色般得好看。 男人的眼睫很长,从池面上透出来影子,清晰如扇。往下是那勾出半弧的金耳环。 确实好像是有些俗气。 苏芩噘了噘嘴,海棠屐敲在石块上,“啪嗒啪嗒”响。 男人摸了一把螺蛳,扔到岸上。 “哎,你怎么不带个篓子来?”苏芩看一眼那被随意扔在岸上,正蠕动着黑壳往池子里逃的螺蛳,赶紧起身,将斐济的外衫扎成布袋子,一捧一捧的把螺蛳往里装。 螺蛳湿漉漉滑腻腻的带着股腥臭气,苏芩有些嫌弃。但一但动起来,就忘了这事,赶紧大丰收似得将那些逃窜的小东西一个个逮回来。 斐济直起腰身,看一眼忙忙碌碌的小姑娘,不自禁暗勾了勾唇。 “够了够了,再多就装不下了。” 装了满满一兜的螺蛳,苏芩赶紧朝斐济挥手。也不知这小小的池子,哪里来的这般多螺蛳。 斐济最后捧出一大捧螺蛳,扔到那外衫兜子里。 苏芩吸了吸口水,“咱们是酱爆还是清炒?” “下酒。”男人满身湿漉的从池子里出来,身上的长裤都湿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