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小娇娘(81-90)
第八十一章 骄阳似火,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槐树枝叶间透过,照在地上地上形成粼粼光斑。 不知不觉已是盛夏,白秀离开蒋家快两个月了。 她终日待在屋里,不怎么出门,接触比较多的是对门的邻居,蒋宥偶尔来探 望她,给她捎带些吃食用品,她也能从他口中得知蒋家的情况。 蒋彦过得不好,一直没放弃找她,她很想不顾一切回去,可是蒋宥说了蒋丞 对她的心思还未放下,而且自己的身子很难有孕,又忍了下来。 这几日热得厉害,烈日当空,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天上没有一片云,空 气里没有一点风,人也跟着没精打采的。 夕阳西下,蒋宥离开私塾准备归家,见外面还有点热,又到书斋中待了一阵。 正要离开之时,听到书架后传来低低的话语声。 “此画甚秒,艳而不俗,不愧是南阳先生之作,可惜被埋没在书斋中,少有 人欣赏。” 南阳先生,他步伐一顿,蒋宥没想到这书斋中竟然有南阳先生的画作,不由 心驰神往,踱步到书架后。 原来方才说话之人是陈夫子。 同在私塾教书,两人也算熟识,那么也就方便开口与之一道欣赏了。 “陈先生。” 陈睢抬眼,见青年向自己作揖,浅笑着回礼:“蒋兄,你也在。” 蒋宥也笑了,言语温和:“刚才听到先生说话,提及南阳先生画作,蒋宥有 个不情之请。” 陈睢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何必客气,要看便来看罢。” 蒋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陈睢将画轴卷起递给他:“我已看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家了,蒋兄且慢慢欣 赏。” 蒋宥伸手接过:“多谢!” 待他走后,他才将画缓缓卷开。 当他看到所画之物,目光一窒,随即立刻把画卷起,放入书架最后一层,快 步离开了书斋。 次日,刘老头从彭泽县来到镇上。 去年蒋珉将果园租给他,最近天气正热,他装了一车西瓜到镇上卖,经过武 馆时给他们送了三个。 兄弟四人吃着西瓜在院子里乘凉,气氛异常寂静。 蒋珉素来寡言,经过大嫂离家出走一事,大哥和三哥都愈发沉默了。 蒋宥心里暗暗捉急,却又没法子,他让王婆找了媒婆给三哥相看,看了不少 姑娘,他愣是一个也没瞧上。这已经快两个月了,总不能让大嫂在外面待一辈子 吧! 这事估计没那么容易解决,他想着大嫂没吃西瓜,打算明天去私塾前给她送 个去。 寂静良久,男人出声打破了所有的岑寂。 “过两天去德川比武,二弟不必去了,我带着徒弟们去。” 蒋珉知道他是想借着机会去找大嫂,迟疑了片刻答应下来。当初他们怕大哥 露馅,所以没告诉他大嫂的踪迹,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蒋丞垂眸,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 翌日清晨,蒋宥提着个西瓜来到白秀暂住的院子,却见大门紧闭。虽然他确 实来得比以往早了些,但大嫂向来起得早的。 “蒋夫子!”娇俏的女声传入耳畔。 蒋宥扭头看去,是对门小凤嫂子的闺女徐莹。 少女穿着深兰色织锦长裙,容貌清丽,见他看过来,小脸微红:“蒋夫子, 白嫂子昨日有些中暑,这会还在休息。” 中暑,蒋宥心里一紧:“可有请大夫看看。” 见他神色紧张,少女面色微变,又想着长嫂如母,蒋夫子饱读诗书,并非有 悖伦理之人,才继续说:“本来是要请的,但嫂子说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必请大 夫。” 这怎么成,蒋宥叹了口气,敲了敲门不见人来开,实在是担心,也就顾不得 斯文。他将西瓜和书箱放在地上,向靠近院墙的数走去。 徐莹正诧异他要做什么,却见他一手撑墙,一手撑着树干,双腿上瞪,三五 下便爬到墙上,举止相当利落。 “蒋夫子,小心些,墙太……高。”话语淹没在唇齿间,那人已经跳下了院 墙。 听着着地挺稳,应该没什么事,徐莹稍微放心了些,又见他放在地上的西瓜 和书箱,虽然这一带来往人不多,但也不少,书籍昂贵,她还是替他看着点好。 ——三还没攻下,老四的主场来了,接下来看老四怎么监守自盗哈。 第八十二章 跳入院中后,蒋宥快步向西屋走去,他在门口轻叩了两下,没人来开门,又 绕到窗前。 窗户并没有完全阖上,这么热的天也需要开窗通风,他轻轻推开窗口,探头 往屋里看。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少女正在浴桶中皓腕拿着瓜勺往身上浇水,三千青丝随意发带绑着露出白皙 纤长的后颈、如雪般的玉背。 白秀昨日不舒服没顾上沐浴,今早缓过来后就忍不住想好好洗洗。夏日清晨 洗澡格外窃意,她洗了小半个时辰肌肤都快发皱了才从浴桶里站起来,怕自己摔 倒撑着两侧抬腿迈出。 少女肌肤胜雪,腰肢纤细,曲线玲珑,今年才满十六岁,碧玉年华已嫁作人 妇,多了份少妇特有的妩媚成熟。 她赤着身子走到衣架处去取衣服穿,已经呆怔在窗外的青年正巧窥见了侧影, 雪白饱满的酥胸,挺翘的玉臀,小腹平坦,双腿微微并拢着。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嗓子干涩得厉害,蒋宥明知非礼勿视,却无法从她 身上挪开目光。待到她完全穿好衣服,他才仓皇地离开。 徐莹在树下守着蒋宥留下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慌乱时爬了另一面墙。 等到白秀做了早饭吃下开门,她才背起书箱抱着西瓜登门。 徐莹目光环顾一圈都未发现青年所在,看样子是离开了,只是这东西该怎么 处置。 白秀没想到蒋宥这么早来了给自己送西瓜,只是这回怎么会连书箱都忘了拿, 在她印象中他可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她将西瓜放到厨房,又想起以前蒋彦告诉自己蒋宥在哪处私塾教书,想去将 书箱给他送过去。 徐莹也想去,但她还未嫁人,又已及笄,母亲拘她很紧,要是知道她跑去私 塾见外男肯定会责怪她。 可又想着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心里悸动不已,连忙跑回家中取了那早早 绣好的荷包递给白秀。 “白嫂子,可不可以帮我送给蒋夫子。” 白秀愣愣地看着面前满是期待的少女,男女之间相互倾慕,本是人之常情, 可她尚不知蒋宥的想法,而且两人还未定亲,这样帮她反而落得私相授受,有辱 她的名声。 两人同岁,只是白秀已经嫁人,也算是过来人,语重心长道:“莹莹,不是 嫂子不帮你,女孩子家的东西不能随意送给外男,这样对你……” “嫂子,你就帮帮我,我母亲也很满意蒋夫子,全靠蒋夫子如何处置。”徐 莹有些急迫地打断她的话,她不想错过那人,如果能与他相伴,便是为妾也干愿。 她都这么说了,白秀也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 蒋宥一路过来,神色慌乱,等到了私塾才发现自己忘了书箱,不过授课也还 顺利。 授课完,腹中饥肠辘辘,正要前往私塾膳房用午膳,却听到熟悉的女声传入 耳畔。 “先生,请问蒋宥可在私塾教书。” 他连忙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女子一袭香妃色交领齐胸襦裙,面若桃李,胜过 春晓,不由有些恍惚。 被问的夫子见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心下琢磨着两人之间的关系,郎才女 貌,难道蒋夫子瞒着偷偷成亲了。 “在的,这会刚下学他应该在膳房用饭。” “多谢!”白秀道谢后,正要往他所指方向走去,却见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 站着。 “四弟!”樱唇微张叫了一声后,她将书箱从背上脱下抱着走过去递给他: “你把书箱落下来。” 蒋宥回神,见她已近在眼前,脑海中满是美人出浴的场景,心里砰砰直跳, 伸手接过书箱。 他尽力保持镇定,摁下那不断涌动的悸动:“多谢大嫂!” 白秀莞尔一笑,想起徐莹的嘱托,又见四处无人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 此前,大嫂给他们绣过荷包,不过是为了随身携带方便装些碎银子,兄弟四 人不分彼此都有一个,只是样式花色不同。 如今她手中拿着的这个荷包做工要精致很多颜色为白底湖蓝色花边,施以彩 绣,一对鸳鸯鸟儿活灵活现栖息在河边。 这分明,分明是……蒋宥呼吸一窒,怔怔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言语,甚至都 忘了呼吸。 白秀以为他是被吓到,暗暗后悔不该因为心软而答应徐莹,低声喃喃着: “四弟,都是我不该答应莹莹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把荷包退回去就好。” 她的话瞬间让他的心跌落在地狱,他在期待什么,又能期待什么,她可是他 的大嫂啊! 蒋宥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垂眸敛下眼底的失落,语气淡淡:“那就请大嫂替 我退回去吧!” 白秀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却又不知为何,心里很是愧疚:“那我回去了。” “大嫂,现下正是酷暑,烈日高照,大嫂不如在此休息休息,等太阳下山了 再回去吧!” 闻言,白秀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 蒋宥目送她离开,直到倩影消失在门外才收回目光。 —— 第八十三章 蒋宥大半天都心不在焉,脑海中时不时出现女子出浴时玉白玲珑的身姿,就 好像魔障般,让人难以忘记。 授课结束回到家中,蒋彦已然离开到临镇参加比武大赛,顺便寻找白秀,蒋 珉回了师门,家里只剩他和蒋丞。蒋丞这些天也一直在外奔波,寻觅白秀的讯息, 回家就好像歇脚一样。 这个家都不像家了,蒋宥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二哥做错了决定,兄弟同 甘共苦多年,三哥能为了大嫂跟大哥杠上,必然是深爱,岂会因为分离而放弃。 “三哥,若是找到了大嫂,你当如何。” 烛光跳动,如冠玉般的脸上覆上了一层阴霾,沉声道:“老四,不必试探, 我确实贼心不死,你想骂就骂吧!” 若是以前蒋宥确实会指责他,可今日……他多少能理解三哥的心情,张了张 唇,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蒋丞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她一人在外,所带的银两不多,必然要靠卖绣品 维持生计,所以跟附近的绣庄通了气,却没想到白秀会托邻居徐婶子帮忙卖到绣 庄。 两个月无所获,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专门雇人去找,却没想到蒋家绣庄 的掌柜搜罗到了几样绣品,说是与之前白秀绣的相仿。 绝望之中,重燃起了希望,蒋丞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位徐婶子,进而确定了她 身在何处。 怪不得他们兄弟几乎将整个镇子翻了遍都没找到人,原来她藏在四弟买下的 宅院里。 他分不清自己是喜多余怒,还是怒胜过喜,迫不及待地赶到宅院,没有叫门, 直接翻墙进屋。 白秀整日无所事事,做绣活之余,还给蒋家兄弟四人做了套夏裳,虽然不知 何时能送出去。 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想着自己之前拴好大门,外面怎么会有 声音。 除了徐婶子母女和蒋宥不会有有其他人来,心里微沉,抓起剪刀别到身后, 轻手轻脚往门的方向走。 砰砰地敲门声传来,她的心跳也跟着砰砰加速。 “是谁?”白秀出声试探。 熟悉绵软的声音传入耳畔,果然是她,一直紧绷的心情稍微有了和缓。 “大嫂,是我。”他说。 白秀心尖微颤,剪刀跌落在地,金属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半晌不见她回话,蒋丞继续道:“大嫂,要一直避而不见吗?你可真是残忍, 劝我放下,却又一声不响地离开。既然不想跟大哥过,那为何不跟我过。” 女人背过身靠着门,竭力让自己语气保持平静:“你离开吧!” 两人之间仅隔了一扇门,光影之间隐约勾勒出那人窈窕的身影,蒋丞双眼一 眨不眨地盯着,苦笑道:“这便是你要跟我说的话,这两个月我到处找你,吃不 下睡不着,你倒是躲在这里过得挺好。”他呵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也是, 你连大哥都不要了,更遑论我。” 白秀没有吭声,听到他些话心里微痛。 不可否认,蒋丞是个很好的男人,有能力也有担当,虽然做出那些越轨之事, 但从始至终白秀都未曾去讨厌他。 可是他们是叔嫂,不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更何况她已经耽误了蒋彦,又怎 么能耽误他呢! “可是,纵然你不愿接受,不愿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闭门一日,我便守 一日,闭门一年,我便守一年。” 男子的话再次从门外传来,话语中满是坚定和执着,白秀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看着房顶,神色茫然,轻声喃喃着:“你这是何苦。” 她的声音很小,然而还是被门外的人捕捉到了。 感觉到她心里开始动摇,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朗声一字一顿道:“我不觉 得苦,就算苦,这是你给的,我心甘情愿。” 白秀终究抵不过打开了门,便见男子站在门口,双眼满是血丝,整个人消瘦 了不少。 蒋丞笑容变得盛大,目光牢牢地锁在她身上:“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白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不忍去伤害,却又拒绝不了,如今他找上门来了,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敛下纷乱的思绪,对他说:“外面天热,进来喝口茶吧!” 蒋丞抬脚跨入屋内,一把将人拉入怀里,熟悉的馨香盈满怀,让他寻觅到了 一丝真实。 身体微僵,白秀迟疑了片刻,双手开始挣脱他的怀抱。 蒋丞顺应了她,松开了手。 两人走到桌前坐下,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般喝着茶,气氛还算和谐。 待他一口喝完,白秀见他好像渴得厉害,提着茶壶又给他到了一杯。 连喝了三杯,蒋丞才彻底解渴:“大嫂打算在四弟这里待多久?” 白秀垂眸,有些失神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我不知道。” 看样子她还想待下去,可这回说什么他也要把人带回去,蒋丞很想直接把人 抱出去,但又不愿勉强了她,只好采取迂回之术。 “大哥也一直在找你。” 乌羽般的睫毛微颤:“我知道。”每次见到蒋宥,她都会问蒋彦的情况。 她当然能通过四弟知道,想到四弟竟然把她藏在这,蒋丞心里直冒火,想回 去把人给胖揍一顿。但现在先得把人给拐回去才是最主要的事儿,大抵知道她心 结所在,循循善诱道:“大嫂,如果在芝麻和西瓜中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白秀不解他怎么会这问题,正常人谁会捡芝麻丢西瓜。 “选西瓜对吧!”蒋丞自问自答:“其实这就好比大哥面对的选择,子嗣固 然重要,但与你相较,却是微不足道好比芝麻,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呐,为何 要轻易选择离散来折腾彼此。有没有孩子,大哥根本不会在意,我也不在意。” 他在开解之余,还把他自己也捎上了,让白秀很是无奈:“可是我没法不在 意,蒋大哥那么好的人若是因为我后继无人,百年后谁给他养老送终,三弟,我 不能再连累他了。” 第八十四章 她心里的位置除了大哥,要是能留一点点给他就好了,蒋丞在心里想着。 “大嫂,且不说蒋家还有二哥和四弟,不会断了香火,单凭一两大夫做出的 诊断就认为不能生养。未免也太武断,这世上还有很多专治妇科的名医,以后我 去购进布料时专门打听打听,一定会给你寻个好大夫帮你调理好身子。你相信我, 我蒋丞好歹是个生意人,说话做事最讲究诚信了。” 白秀听闻,也觉得挺有道理,以前村里不也有个婶子生不了孩子,后来有大 夫开了方子调理好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而且她舍不得蒋彦,这样好的男人要是因 为自己离开便宜了别的女人,光是想想心里就觉得难受。 “好,我跟你回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让她决定回去,只要她愿意回家,蒋丞心里就感到高兴。 白秀在这里只是暂住,东西不多,没一会就收拾好了。 蒋丞替她拿着行囊,撑着纸伞替她遮挡日头。 两人抄小路走着,到了西街,距离蒋氏武馆也就半里路。 “蒋大哥,要多久才能回来。”好些日子不见蒋彦,白秀想念得紧,在蒋宥 那问的话,又在蒋丞这儿重复问起。 蒋丞心里酸涩极了,不过还是柔声回答:“我派人通知了,比武大赛要两天, 比赛完他铁定会赶回来。” 两人一路上都在聊天,这会儿天正热街上行人不多。 看到前方有人抬了一顶轿子,蒋丞将人拉到一侧避开。 然而,却没想到坐在轿子里的人突然掀开帘子,徐守本来极不耐烦轿夫抬轿 晃晃悠悠,弄得他恶心想吐,刚掀开帘子想要透透气,却见一位绿衣美人儿就在 不远处,杏眼葱鼻,肤白似雪,那身段儿更是玲珑有致,比望春楼里的牡丹姑娘 不知好看多少倍。 “停轿,立刻停轿。” 轿夫听到男人嘶哑的声音连忙停下轿子。 徐守一把掀开帘子,急匆匆探出肥胖的身子追上两人。 他本来就长得肥头大耳,又长期沉溺女色,尽管穿着一身华服,却更显得庸 俗不堪。 他绕到两人跟前,挡住他们的去路,目光在白秀脸上身上上下游移,越看越 满意:“美人儿,站住,爷看上你了,只要你好好伺候,也就纳你进门做贵妾。” 白秀退后了一步,眉头紧锁。 蒋丞侧身将她挡在身后,看着笑起来yin荡恶心的男人,厉声道:“滚!” “滚,”徐守哼笑着,见对面的男人长得细皮嫩rou,模样挺俊,要是以前他 会想弄回去好好玩玩,可现在男人身后的美人儿更撩动他的心,双眼一横,色厉 内荏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爷大名叫徐守,别说一个小镇,就是整个漕县爷 想要什么,都得乖乖奉上,劝你还是知趣点,把美人交出来。” 徐守,几个凑过来围观的百姓听到这名字,脸色就不大好,徐守可不就是县 太爷唯一的儿子,娇纵成性,行事混账,最爱欺男霸女,可偏偏又不是他们惹得 起的。 不少被抢了妻女的人想要告状连命都没了,因而所有人对他敢怒而不敢言, 看向白秀的目光带着同情,这么漂亮的女娃,又要被糟蹋了。 “我管你是什么,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蒋丞可不吃这套,直直地杠了回 去。 徐守听了大怒,立刻招来两个随从:“你们过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 天高地厚的贱民。” 蒋丞用手肘碰了下白秀,低声道:“离我们远点。” 白秀知道他们兄弟都会些拳脚功夫,不想妨碍到他,退后了好几步。 两个随从人高马大,快步向蒋丞扑过去。 蒋丞虽然身手不及大哥二哥,却也有两下子,左躲右闪,避开他们的拳头, 借力打力,将两人撂翻在地。 “好,很好,你给爷等着。”徐守一看大事不妙,撂下一句话拔腿就想逃。 蒋丞哪里会放过他,疾步上前揪住他的头发,腿一横一勾将人勾倒,一身肥 rou摔在地上发颤。 狠狠地踹了一脚,便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刺耳得很,蒋丞脸色阴沉,咬 牙道:“白长了一身膘,猪还能宰了吃,你连畜生都不如,就会借着点势力欺压 百姓,强抢民女。” 徐守被他一脚踹得疼得冷汗直冒,要不是身上rou多,估计肋骨都被踢断了, 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汉,你放过我” “嗬!就你这熊样还敢觊觎我的女人,”一想到他色眯眯的瞅着白秀,蒋丞 心里不悦到了极点,对着裤裆狠狠地踹了一脚。 徐守啊哟惨叫着,抱着裤裆缩成了个rou球,在地上左右滚着。 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称庆。 解决完了,蒋丞找到白秀,撑着伞挡在她头上: “别怕,没事了,咱们快点回去吧!以后你以后出来还是得戴着帷帽。” 白秀已经第二回碰到这事,这次蒋丞在身边倒是没受什么惊吓,不过上回要 不是蒋珉出现…… 她心有余悸,想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除非蒋大哥陪 在身边。 又走了一段路,白秀热的身上开始冒汗。 蒋丞也热得很,瞥见前方就是回味轩,侧眸笑着对她说:“想不想买点莲子 糕回去。” 白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拉着进了回味轩。 “哟!蒋老板,好些日子没来了。”老板一见是蒋三,笑眯眯地招呼。 蒋丞笑着冲他拱手:“顾老板,好久不见,回味轩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顾老板见他身边带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以前在酒馆、花楼谈生意蒋老板 从来不找舞女花娘,难怪,如此美人在侧,那些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 “这位可是令夫人?” 白秀刚要否认,手却被握了下,这才想起他们叔嫂举止太过亲密,要是说了, 不知旁人会怎么看待蒋大哥和蒋丞,只好忍下。 “正是。” “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本来我还以为蒋老板未曾婚配,还想着待你大 婚时讨杯喜酒喝喝。” 虽然是假的,被人这么夸着蒋丞心情愉悦,笑道:“我年纪也不小了,成亲 时还未发迹,这杯喜酒顾老板是喝不上了,不如改日请您喝上两杯。” “好说好说。” “还要劳烦顾老板给我们推荐几样糕点。” “这羊奶糕温补适合女子养身,莲子糕清心去火,夏天吃最合适不过。” “那就羊奶糕、莲子糕,各称一斤。” 白秀终于开口插了句话:“一斤太多了,夏天放着容易坏。” 蒋丞听了点点头:“那就半斤,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买,这几种蜜饯都来 三两,分开包好。” “好勒。” …… 第85章 两人买了糕点,刚走出回味轩没多远,突然有几个穿着捕快服人高马大的男 人上前,二话不说将刀架在两人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贴在温热的肌肤上,让白秀止不住抖了下。 这么快就寻过来了,蒋丞眸色微沉,扔了糕点握住女人的手,面色平静道: “各位捕快,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装什么糊涂,胆敢当街行凶,重伤县太爷家公子就该知道要付出代价。” 其中为首的捕快恶狠狠地说。 蒋丞知道这事不好解决,哦了声似是了然:“想起来了,我确实踢了胖得跟 头猪一样的男人,原来他就是县太爷家的公子。既然是县太爷的公子怎么这般横 行霸道,强抢民女。” “少啰嗦,抢了就抢了。” 蒋丞很想说,那我打了就打了,可是顾忌女人在,他沉了口气:“人是我伤 的,不关她什么事,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 白秀自然不愿意,哪能让他被抓去,急忙道:“他是为我打的,本来就是县 太爷家的公子不对,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几个捕快像听了笑话般哈哈狞笑:“在漕县我们县太爷就是王法。” “不用说了,两个一起带走。” 蒋丞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想要动手,但双手哪能拼过刀子,而且白秀在 若是被殃及…… 早知道他就该忍忍,放过那个杂碎。 两人被带到衙门,县令徐则明陪着通州知府到镇上巡防,本来想让不争气的 儿子在知府大人跟前露脸,却没想到他这一路正事不做,忙着赌钱呷妓,今日回 来甚至被踢坏了子孙根。 唯一的独苗被废了,徐则明自然很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勃然大怒,立马派 人去抓伤他儿子的人。 一时半会要陪着知府大人抽不出空来,他打算先把人关起来,等有空了亲自 让人上刑,为儿子报仇。 “你们得庆幸知府大人来了,还能多活两天。”压着两人进牢房的捕快说。 知府,会不会是那人,蒋丞心里升起一抹希望,二哥回了师门不知何时能归, 这县令铁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本来想让人穿消息给四弟让他想办法,现在来 了个知府,如果是他,得知此事必然会救他和白秀出牢狱。 “大哥,请问这知府是哪位知府。” “自然是通州知府,你问这干嘛,不会以为知府大人能为你申冤吧!”捕快 呵笑了起来,觉得这人不是天真就是傻,进了这里还想见到知府大人,真是笑话。 打开牢门后,他将蒋丞推了进去,又见好兄弟押着女人,看这女人长得不错, 不由起了色心。 “把他们分开关吧!” 蒋丞哪里不懂他们的心思,眸光微凉,嘴角扯出一丝笑:“这位大哥,且等 等。” 两人狐疑地看过去,只见男人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怀里:“大哥,这点小钱 给你们喝点小酒,能否把我们关在一起,我这婆娘染了病要没人照顾可就……” 一听女人有病,两人再有色心也没了色胆,连忙收了银子把白秀推进去。 见人被推得差点跌倒,蒋丞连忙伸手揽住,又对着两人道: “可能还要麻烦你们一件事。” 两人听了,神色颇为不耐:“什么事,若是太难……” 蒋丞陪着笑:“不难不难,两位大哥能替我走一趟蒋氏武馆吗?告知下我四 弟我们的情况,其实我们家同孙长宏大人颇有渊源。” 看他轻轻松松拿出一大笔银子,再加上相貌不凡,而且还知道知府大人的名 字,两人对视一眼。 见他们已有意动,蒋丞笑意更深了,继续循循善诱:“两位大哥何不帮我一 把,捕快这行虽然赚的银子比普通百姓多,但也是身为下贱,子嗣不能参加科举, 若是两位大哥帮了忙,我会在大人跟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得大人青眼。” 两人本来就信了,再加上他这么一说,觉得升官发财有望,愈发蠢蠢欲动。 蒋丞适时又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一人怀里:“拜托两位了。” 捕快跟同伴点了下头,欣然接受,态度较之前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差 没把这科摇钱树给供了起来:“好说好说,等巡逻结束我立马替公子走一遭。” “多谢!” 目送两人离开,蒋丞脸上笑意全无,扶着白秀到铺着干稻草的木床坐下。 白秀帮不上忙,一直没吱声,见他应付两人绰绰有余,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自 豪与佩服,却又忍不住心疼起那两锭银子。 低声嘱咐他:“三弟,财不外露,你这样很容易被坏人惦记上的。” 蒋丞被她小心翼翼又心疼钱的样子逗笑:“没能耐的人才要藏着掖着,你别 心疼那点钱,不用一天我就能赚回来。” 牢房只在墙上偏高的地方开了小小的空格,泄露出一丝光线,虽然是白天, 这里却很昏暗,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待了阵,整个人精神也不大好,昏昏欲睡。 可是这床上只铺了层稻草,散发着一股霉味不说,里面肯定有虱子,白秀没 办法才坐着,更别提躺上去。 蒋丞以前出去闯荡,荒郊野岭破庙都住过,没那么讲究。 现在不知事情发展得怎么样,神经一直绷紧着,听到她打了呵欠后,才反应 过来:“大嫂,你睡吧!我盯着就行。” “我不困……啊……”白秀想要死撑,可是刚开口又打了个呵欠。 黑暗中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她听了有些羞窘,不再吭声。 大概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蒋丞笑着说:这里确实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你平 日爱干净,肯定不适应。“ 白秀抿了抿唇,想着要不要掐大腿几下提提神,突然一只手伸来圈住自己, 整个人被带入了一个宽厚的怀里。 她挣扎着想起来,上半身被男人牢牢圈住,只得开口说:“三弟,你快放开 我,这样不行。” 蒋丞本来想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睡,可她要挣扎,干脆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在, 一手圈紧女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摁着她脑后使得额头靠在自己胸口,柔声道: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情况特殊,你累了就好好休息,说不定醒了,咱们就回家 了。” 第八十六章 白秀被他抱着很不自在,挣扎了几下,感觉到腿间被什么抵住,到底已为人 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她再也不敢乱动。 “三弟,我们不能这样。” 蒋丞不吭声,就当没听见般,抱住她不放。 约莫一炷香后,白秀抵挡不住睡意睡在他怀里。 可能是因为睡姿让她睡得不够舒坦,发出轻鼾声。 蒋丞不禁笑了,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低声喃喃着:“好好睡 吧!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蒋宥从捕快那儿得知消息,匆匆赶往衙门,此时已经入夜。 距离三哥大嫂被抓的时间过了好几个时辰,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他心里焦急 得很,跑到衙门偏偏有守卫拦着不让进,无奈之下,他只得击鼓鸣冤。 外面有人击鼓,住在衙门里的孙长宏自然能听到,他对徐则明不甚放心,亲 自前去观审,一看来人竟然是自己昔日同窗蒋宥。 说起来两人曾今虽为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