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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曰为体恤弟弟生活不易,赐他更广阔的封地,还随手封了个号当附送的。 这京中重军刚拨了一半去护送赈灾粮,连兵权都悄无声息的转给了旁人,沈家一众文臣连发火的底气都没有。 ——皇上这次话头占尽,他们根本无从发作。 听洵星的通报,这苏绒近日像是得了宠。自己一早让她成了太子妃,不就是为了让这厮能吹吹枕边风,帮自己说两句话。 苏心柔正寻思着怎么压榨她才好,苏绒便含着笑进了正殿,行云流水地行了一套礼,温声道:“太后娘娘金安。” 那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一声冷哼,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 这小蹄子,看起来倒是滋润了不少。 可不是呢么。苏绒垂眸淡笑,继续听她心里哔哔叨叨。 高位者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沉默不语。 一旦沉默下来,等待着的下属就会诚惶诚恐,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苏绒现在能听见太后的一连串心理活动,压根不慌。 罢了罢了,跟她还客套什么,不过是没落亲戚的闺女而已。苏心柔一抬眉,冷淡道:“悌昀王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苏绒这头还跪着呢,见太后压根没有说免礼平身那句话的意思,自然继续跪的稳稳当当:“臣妾不知。” 真不知道?苏心柔愣了下,心里的不屑又多了几分。 到底没有多少出息,当皇后这么多年了,连眼线耳目都没有,废物点心一个。 “那本宫便告诉你。”苏心柔清了清嗓子,皱眉道:“这悌——” “娘娘恕罪。”苏绒打断道:“此事乃外宫私事,臣妾不应清楚。” 苏心柔跟着一滞,面色不善道:“悌昀王乃是皇家亲王,是陛下的手足,何来外室之说!” “臣妾只是一介妇人而已,无权也无才听闻这些。”苏绒继续跪在那,语速不紧不慢:“若是寻常母子逸事,娘娘大可以寻贴身宫女闲谈,若是要紧私事,臣妾也爱莫能助,无从插手。” 她轻描淡写几句话,把所有可能性堵死,就是不肯让苏心柔把后面的话讲完。 “皇后近来是越发目中无人了啊。”苏心柔眼睛里多了几分狠厉,盯着她道:“本宫想说些什么,轮得到你来说教?!” 由于跪的时间有点久,苏绒觉得膝盖还真的有点疼。 她并没有抬眼看那个老女人,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太后娘娘自然可以随意言语,只是能听见多少,都看臣妾自己的造化了。” “你!” 苏心柔把苏绒招进宫里,就是存心让她当传话筒外加挡枪的炮灰,哪想得到这榆木脑袋连着几年不得宠也罢了,如今稍微长进些便开始顶嘴冲撞,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凤阳花染过的红指甲在青漆椅背上轻敲了下,苏心柔阴沉道:“皇后怕是忘了宫中规矩,唤赵嬷嬷过来。” 她在后宫沉浮挣扎了几十年,对那些阴损的责罚借口再熟悉不过。 “皇后,本宫来考考你,这第六章,讲的是什么?” 这给妇人读的书,咋一看都是些三从四德的东西,但乱七八糟的能堆一大摞。 女诫女德、女则女训、孝女经女论语…… 猝不及防的提这其中任意一本的一章,谁能当时就能反应过来? 你以为这是高中生的诗句填空呢。 赵嬷嬷拿来了铁骨的戒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 看样子,这要是背不出来一句,都得落下带血痕的瘀伤啊。 苏绒杏眼微睁,看着二狗子在0.03毫秒里便检索出来的微软黑体大字,字正腔圆地朗读道:“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华;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欲人定志专心之言也。” 苏心柔没想到她会背的这么流畅,简直顺溜的跟出门前刚温习过一样。 整个大殿都寂静无声,只有苏绒跟三好学生似的在那背着书。 二狗子还相当贴心的给了拼音标注,苏绒边读边在心里给了个好评。 然而太后娘娘压根不知道她背的是对的错的。 这种书被夫子先生们写了一大摞,她自己都好久没看过,只听得苏绒背的神情恬淡,半分窘迫都无,心里更是无名怒火起。 “不错,背孝经第九!” 苏绒正读的起劲呢,眼前又跳了一页出来,她语音一顿,便又背了下去:“曾子曰:‘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 岑越刚下朝回宫,正想问小何子皇后今儿中午打算吃点啥,自己要不要过去蹭饭,结果一听暗卫通报,这皇后跪在太后殿里,到现在都没出来。 他愣了下,神色立刻阴沉下来,大步流星的就上了宫轿。 这太后的手也忒长了些! 没想到等他示意宫婢噤声,自己走进这永寿宫里,便听见皇后字正腔圆的背书声。 那还带着点小奶音的背诵,听得让人有点想揉揉头。 太后还没察觉到皇上来了,她心想这还没完没了是不是,这小贱人难道清楚自己从前背地里怎么折磨人的,提前把所有书都背熟了? 苏心柔现在连由头都懒得找,直接冷着脸色道:“背本纪第六!” 这国史连士子都也只是大致浏览过,谁会一字不漏的全背下来! 内阁里亲自编修过的老翰林都未必记得! ‘系统正在转换文字中——请等待半分钟左右——’ 岑越虽然心疼媳妇在那跪着,可又有点好奇。 这在人前不声不响的小妖精,难道真的连国史都背的出来? 反正他自个儿都没多少印象了。 苏绒抬起头来,仍旧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太后娘娘,可赐杯茶润润嗓子么?” 苏心柔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但心里还是一阵窃喜——就知道你背不出来!等着吃戒尺吧! 一旁的婢女倒了温茶来,苏绒跪着抿了一口,又垂眸朗声道:“和章元年春正月己卯朔,御奉天殿受朝贺,宴群臣及属国使。乙酉,享太庙。辛卯,大祀天地于南郊——” 这次连在旁边听墙角的皇帝都懵了。 这殿内外的人,一个个都鸦雀无声的听皇后在那朗诵国史,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苏心柔只感觉自己是被整的那一个,她狰狞了脸色打断道:“够了!” “怎么就够了?”殿外突然传来青年男子不疾不徐的声音:“朕可没听完。” 苏绒缓了口气,心想这狗皇帝终于不躲那看热闹了,她缓缓看向岑越,一脸苍白虚弱,明显是跪的快撑不住了。 苏心柔都被她的演技给折服了。 这小蹄子刚才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