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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水榭之外是一片荷池。 不觉到京城已有两月了,来时还是绿荷遍池,如今已是荷叶凋萎,莲蓬支棱的萧瑟情景。 今天的天色本来就十分阴沉,不过一会儿,竟然下起了细密的雨丝,将整个荷池都笼罩在了雨中。 两个人便也走不了了,只能留在亭子里看雨。 元珍心里藏着对未来的忧虑,原来到了京城,也不如她想的那般好过。只是已经走到了这步,便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眼下看着这秋雨绵绵的景色,她有感而发,轻轻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倒真是此情此景了。”她转过头,看向元瑾,“我最爱之花便是莲了,可此节莲已凋萎,不知meimei爱什么花?” 元瑾知道薛元珍不过是她跟她说说话。她看着浩瀚无垠的雨幕,眼中自然带着几分凛冽。淡淡地道:“若说爱什么花。唯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只有这个了。” 两人都未曾留心,却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而略带磁性的声音。 “我花开后百花杀?” 两人俱是一惊,立刻回头看。却见是大批的侍卫将湖边围住。而定国公、老夫人等人正站在一个青年身边,似乎也是到亭子里来躲雨的。 那青年正看着她们,竟然是朱询! 薛元珍没想太子殿下竟听到了她们说话,一时愣住,直到定国公轻咳了一声,她才连忙同薛元瑾一起跪下来。 而元瑾其实在看到朱询的瞬间,心里一沉。 朱询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听到了方才她和元珍说话! 他为什么会接她的话? 如果说裴子清对她的言行只是熟悉,那朱询对她的一切就是了如指掌了。大至言行思维,小至习惯爱好,他无不知道得清清楚楚。她是喜欢菊,之前是因她不闻花香,而菊却无香,并且慈宁宫因此种了许多菊,甚至朱询还亲自,搜罗过许多珍贵罕见的品种送她。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突然插话,恐怕就是听到了这首诗的缘故,否则堂堂太子殿下,何以突然和两个小姑娘搭话! 元瑾也知道,之前裴子清对她异常感兴趣,还不是觉得她似曾相识的缘故。一个人的容貌能改变,但言行举止岂是能轻易改变的。只要是熟悉她的人,多和她接触,就算不知道她是谁,也会有极其强烈的熟悉感。 但她决不能让朱询察觉到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元瑾就下定了决心。 她立刻开口道:“殿下恕罪,我等二人只是在此避雨,不想饶了殿下的清净!”她的语气有些怯弱,似乎神情也有些慌张。 元瑾的异常,让老夫人轻轻皱眉。 元瑾一向面对谁都是端重大气,怎的突然就表现得如此慌张,难道是一时看到太子殿下,太过惧怕了? 而朱询被众人簇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元瑾如今容貌越发出众惹眼,宛如一支雪莲张开了花苞,一下子便夺去了旁人的注意力。但他出言却不是因她容貌的缘故,而是听到这诗便想起了姑姑。 但此女语带慌张,神情怯弱,又有哪点像姑姑沉稳机敏的样子? 朱询皱了皱眉,便不再感兴趣,只是淡淡道:“起来吧,本宫亦是到此处避雨,未曾怪你。” 元瑾才千恩万谢地站了起来。 而朱询已经失去了垂问的兴趣,独立于天地浩然之间,凝望着雨雾重重,神情凝肃,身侧侍卫林立,不知在想什么。 薛元瑾漠然地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这却是她的故意为之,她实在是太过了解朱询了。 既表现得丝毫不像自己,他自然不会再留意了。他不留意,自己才能好好隐藏着,慢慢壮大。 夜色泛起,定国公府的宾客散尽,太子殿下也已经起轿回宫了。 除了闻玉早回了前院歇息,定国公府众人都在正堂坐着。 薛让神色有些忧虑。老夫人也是一改方才的笑语晏晏,似乎在思索什么。 元瑾一看便觉得不好,开宴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两人突然这般神色,难道是因为朱询的缘故?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次来定国公府,肯定不是参加宴席这般简单! “祖母,究竟发生何事了?”元瑾问道。 老夫人勉强地笑了笑,心想这样的事,让两个女孩家知道做什么,便道:“也没什么事。” 但旁边薛让却看了眼元瑾,想到了她和靖王殿下的关系。 “其实是你弟弟的事。”他道。 老夫人有些惊讶,薛让一向不喜欢女子插手官场之事,怎的突然会告诉元瑾这个? “你弟弟被选入金吾卫做总旗。”薛让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原以为不过是个虚差,方才太子殿下来亲自告知,才知道闻玉是真的要进入金吾卫,立刻就要上任了。” 薛元珍听了却有些不解:“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薛让摇头:“并非如此,闻玉才将将过了十四岁,年岁太小了。这时候就进入金吾卫任职,对他毫无益处,恐怕还会招致旁人的不满和暗中的排挤。再者金吾卫是紫禁城防卫力量,闻玉毫不熟悉金吾卫和紫禁城,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难免会被皇帝责罚,累及他自身!更何况……”薛让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是继续道,“日后若是政局有变,闻玉便成了太子手上的一枚棋子,恐怕是对我们定国公府不利!” 元瑾听到这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靖王回京,插手了世子一事,朱询便直接给了闻玉封位。但他也没这么轻易认下,给闻玉这个职位,实则是将闻玉置于火坑。他对定国公府的态度其实很微妙,并不全是打压之意,反而有引诱定国公府投诚之意。倘若定国公府投诚于他,薛闻玉在金吾卫中自然能步步擢升。但是定国公若不投诚,那便很难说了。 他这步棋走得着实妙! “那该如何是好?” 薛元珍也听懂了薛让的意思,有些齿寒。 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跟薛元瑾是在同一条船上,自然也关心薛闻玉之事了。 薛让就叹说:“事已至此,抗旨不遵是不行了。也只能现在开始培养闻玉,倘若他当真能锻炼出来,也是好事一桩。我打算再给他找两个老师,教导他军事和防御。” 如今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元瑾听了薛让的话后想了许久,才说:“闻玉虽然如今有徐先生,不过徐先生多攻书籍学识,的确应该再找个人教导他。” 元瑾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陈慎。她见识过陈慎身手,亦知道他行军布阵有多厉害。倘若能请他来做闻玉的老师,日后闻玉成了定国公,他必是闻玉最为重用之人,也不算是辱没了他的才华。 因此她建议道:“国公爷,您的幕僚陈慎陈先生,我之前倒是见识过他的才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