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一池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了一句。

    问完了,她看向卫箴坐着的方向,瞧见卫箴同她点了点头,便继续又问:“你自己一个人跟过去的吗?”

    那力士点头说是:“本来没打算跟,但他跟汪家大公子在角门鬼鬼祟祟,走的又很急,我们怕出事,就跟了去,但就那么一个奴才家,也没想着还要三五个人一块儿盯他,所以就我一个。”

    这是厉霄手底下的人,他拍了桌案呵斥:“你们脑子让驴踢了?你第一天进北镇抚司啊?”

    一向要盯梢,跟出去也得两个人,一个人留下来继续盯,一个人抓紧时间回来送信儿,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他们倒好了,一个人跟出去,见进了蒋府就回来送信。

    厉霄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想跟人动手的架势。

    吴赞拦了他一把:“他们想的也没错,再说汪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他们十几个人,盯着一个府,还再为个奴才抽调出来两个人吗?”

    卫箴听来面色更是一沉。

    这事儿算是他失算了。

    离京那会儿,谁也不会想到,汪易昌会突然离奇的死去,而他们有一天,要这样子盯汪府的梢,带的人拢共那么些,现下是抽了一部分盯梢汪家,另外还有一批是放到了各处去打探消息,还有十来个,是留在身边听用的,防着一时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办,手底下去没了可用的人。

    至于郑扬带来的那些……郑扬有郑扬办案的法子,他也有他想要查的事儿,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是,今次查案,殊途同归就是了,互不干涉,这样才能够维持着目下的平静与和谐。

    倒不是说不能同郑扬借调人手,只是一开始,也没想到眼下的局面。

    其实汪祺派人出府,这在意料之中,而派出去的人找到了蒋府……虽然不是意料之中吧,也不至于十分惊诧。

    卫箴定了心神扭头去看郑扬:“蒋招在福州这些年,跟汪易昌的关系,看来实在是好得很啊。”

    郑扬冷嗤了声:“明知道朝廷要查办,还敢见汪家的人,还敢叫他们进门。”

    他说着愈发冷下脸,朝着身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圆脸男人叫了声:“你去叫他……”

    “郑公,要做什么?”卫箴没容他把话吩咐完,一扬声叫住他,“郑公要见蒋招?见了面,问什么?又要说些什么呢?蒋招做了什么吗?”

    他一面说,又一面的摇头:“汪祺想做什么,郑公知道吗?”

    “做什么?能做什么?”郑扬没好气,带着一肚子的不耐烦,“你装傻还是真看不明白?汪祺这时候叫人去找他,那是因为现在的福州府,只有他敢跟张显阳对着干!张显阳听了你的话,进了汪家的门,又不阴不阳的弄了这么一手,把他衙门里的衙役三三两两的弄进人家家里头,汪祺能坐以待毙?这个混账东西,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也许他是真的关心这个徒弟,也许,是怕蒋招连累他。

    总之郑扬目下说出口的话,在卫箴等人听来,是一水儿的急切。

    他不想让蒋招在此时还与汪家人有任何的联系,更不希望蒋招替他们强出头,去得罪张显阳。

    为什么呢?

    汪易昌死了,汪家的靠山就倒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过是汪易昌往年的旧部,或是昔日旧友,再有便是汪夫人的母家可以依仗。

    前者泰半人走茶凉,牵涉到通倭案,有张显阳坐镇福州府,巡抚大令之下,谁敢来保汪易昌?

    而后者呢?这位汪夫人母家远在河间府,隔着这么千山万水,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就指望不上。

    现在得罪张显阳,蒋招八成得把自己都赔进去。

    先前张显阳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显的想要把蒋招同汪易昌捆在一块儿,做成一条船上的同伙了,蒋招这时候还替他们家出这个头,闹大了,谁去收场?

    郑扬就在福州府,难道看着张显阳对付他徒弟而坐视不理?那他这个西厂提督的脸,也就顾不成了。

    所以蒋招但凡敢露面,对郑扬来说,立时会变得进退维谷。

    进是袒护亦可能是伙同,而退则是脸面荡然无存。

    这就无怪郑扬急切了。

    可卫箴显然不愿见如此情形:“郑公就不想看一看,蒋招到底会不会到汪家走这一趟吗?”

    他噙着笑,笑意未达眼底,反倒多出三分算计来:“从汪家报丧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蒋招露面了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以怨报德

    第一百三十五章以怨报德

    没有。

    几个时辰过去了,别说蒋招自己没有露面,他哪怕是打发府上人代他到汪家走一趟去吊唁一番,都不曾有。

    这说明了什么呢?

    郑扬心下一寒。

    宫里出来的人,骨子里透着那么一股子的精明,而蒋招在这么些年里,能一直得他青睐有加,便足可见更是这精明人之中的佼佼者。

    蒋招知道,汪易昌这回得罪人了,先甭管他有没有通倭吧,至少是有人想整治他,才会闹出这么一场事儿来,而这样的得罪,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哪怕汪易昌死了,他也要和汪家人保持距离。

    当日蒋招到酒楼来见他们,话里话外看似偏袒汪易昌,实则他后来同自己说的那番话——

    那一番,是卫箴他们并不知道的话。

    蒋招一心替汪易昌说好话,并非是要为他开脱说情,那不过是要告诉卫箴——我从前和他关系确实不错,也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我是光明磊落的,所以今日我还能够为他分辨一二,希望你能彻查此案,还他一个清白。

    要真的是涉案的同伙,他反倒畏手畏脚,不敢说这番话。

    这样的小心思,卫箴也不是说一定就猜不透,只是那都是另一码子事。

    眼下单说蒋招……他既早就有了明哲保身的想法,现在又为什么放了汪家人进门呢?

    他这样子前后矛盾,为的,究竟是什么?

    郑扬一时沉默下来。

    卫箴挑了眉看他:“郑公也觉出不对了,是吗?”

    当然是有问题的。

    哪怕是怕外头人戳脊梁骨,这时候称病不见人,又不是不能够,谁还能冲到他府中去看一看,他到底病了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