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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恂跟在萧叡的身后,看见少女躺在冰冷的地上,双目紧闭,纤弱的身子似乎已冻得僵硬了,脸颊和嘴唇都微微发青。 这样的情形不由令李恂想到一年前的那一幕,何其相似。那时的阿妧也是这样倒在萧叡的马下,而萧叡毫不犹豫地救了她。 现在呢? 李恂不禁看向自己的主子。这件事太过诡异,他也有些分不清小郡主究竟是为人所害还是在使苦rou计。 然而不管是哪一样,在李恂看来,掉头就走不去理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郡主有多亲近和依赖自己的那位皇后姑姑。而姜后害死了甄皇后,她必须得死。真到了那一天,小郡主何以自处? 不过转这么多念头也是无用,李恂跟着萧叡这么多年,从邺城到西北再到洛阳,自然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将军,属下去看看郡主情况如何。”李恂道。 “不用。”萧叡止住他,而后自己下了马。 天色更沉,有零星的雪花飘落,沾在少女的发间和肌肤上,一触即化。 萧叡解下了氅衣,蹲下来,将她纤瘦的身子围得严严实实,而后一把将她抱起来。 他骑着马,一手揽住她,一手控着缰绳。她太瘦,太小,整个人几乎都缩在他的怀里。 雪越来越大了,天色暗得几乎看不见路。鹅毛一样的雪花纷坠,落在阿妧的脸上和发上,就连长长的睫毛也都沾了雪。萧叡把氅衣往上拢了拢,遮住她小小的脑袋。 马蹄在地上踏出雪印,萧叡的头上和衣上积满了飞雪。他们已经走出太远,不太可能在这样的天气下顺利回到营地。 于是在经过山间一处废弃屋舍的时候,萧叡下令停下来休整,等到天明雪晴之时再回去。 这屋舍仿佛废弃未久,里外都还是整洁的模样,只是积了一层薄灰。亲随们将里间的屋子简单擦拭了一下,又生了火,随后便退回到外间。 萧叡把阿妧轻轻地放在小屋里的榻上,她仍在昏睡,没有中毒,没有外伤,可能是冻晕过去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一下脖颈处的肌肤温度,没有起热。把氅衣掖好,盖住她的全身。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席卷着雪花从床榻对面的窗子里飘入。萧叡走过去,试着关上窗,只是这窗子似乎坏了,关到一半便再关不上,始终留着一寸宽的缝隙,任由寒风侵袭。 他怕一使力整扇窗就会掉下来,便不再管它,转身将火盆挪到榻边。 柴火燃烧了一会儿便散发出热度,应当没有那么冷了。只是烟可能会有些呛人,他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着的女孩。 算了,就这样吧。 萧叡坐到床榻的另一头,靠在墙壁上,闭目休憩。 …… 夜应当是很深了,萧叡听到榻上的响动,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转头看她一眼,屈起右腿,手臂搭在膝盖上。 她似乎冻得厉害,双手交抱着,揉了揉已经有些冻僵的胳膊,随后便意识到这样并不能使自己暖和起来。 于是手撑在榻上,三两下便爬到他身侧,仰头看着他,声音可怜又娇软地道:“我好冷啊。” 萧叡想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只是很自然地解下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小小的身子被完全地笼罩住,只将少女美丽的脸庞露出来。 她跪坐在他身前,倾身靠在他屈起的腿上,似乎有些无聊,手指在他膝盖上轻轻敲着。那声音几不可闻,却像是鼓点一样,密密麻麻地撞在他的心口。 他想要将她推开,或者把腿放下,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只要能够摆脱这种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 然而根本动不了,只能被动地听见那娇软的声音继续道:“我是被人打晕的,现在后颈还很痛,你会帮我报仇吗?” “当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没有问她为什么要他帮她,也不在乎伤她的人是谁,只知道她开口了,他好像就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她似乎很开心,轻轻地笑着,而后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有些疑惑:“你怎么都不看我?墙有什么好看的?” 他很顺从地低下头来,对上了那双澄透的眼睛。 不受控制地再次抬手,却感到了肌rou的僵直和呆滞,动一下都会钝痛,是心跳得过快,像将塌的城门和驰来的利箭,在一瞬间将他击溃、掩埋。 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反被她捉住了手掌,他看见她饱润水艳的唇咬住了他的手指,霎时浑身一激灵,像是有无数虫蚁在啃噬骨髓,酥麻到极致。 心脏里奔涌而出的血液在飞速流动,整个人都有一种难以克制的燥热的疼痛。 是太热了,地上的柴火已经燃烧到最盛,火苗高高地跳窜着,像是烧在了他心里。 他无法克制那灵魂深处发出的剧烈颤抖,额前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喉结上下滚动。 心里的猛兽扑出来,尖利的兽爪按住了身下的猎物。 风更大了,几乎要将那扇摇摇欲坠的窗子彻底吹垮,飘雪从缝隙里钻进来,有几片吹到他裸露的肌肤上,瞬间被炽烫的温度融化。 当他握着女孩的细腰射出来的时候,听见她在耳边轻声道:“天亮了。” 第23章 失控 萧叡猛然间惊醒,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胸膛快速地起伏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动作很慢。眼中的两点瞳仁仿佛凝冻住,很久才转动一下。 他看见女孩依旧安静沉睡着,氅衣盖在她身上。地上火盆里的干柴已经烧尽,只剩下白灰,余温散去。而窗外仍旧黑沉沉的,风停雪住,万籁俱寂。 只是一个梦。 他低下头去,一只手抵在膝盖上,撑着额头,触到一掌心的汗。 萧叡闭了闭眼。 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咚,像是撞城锤的敲击声,在这间过分安静的废旧屋舍中尤为明显。 梦里的情形太不堪,那种怦然的、难以掌握的炙热像是针在扎,让他坐立难安。 萧叡起身下榻。 走到沉睡着的阿妧身侧,在她旁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