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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遍遍地想,也一遍遍地更觉得温暖。 而披着缎被坐在床榻上的孙茗,看着李治不舍的离去的身影,缓缓地、缓缓地露了一丝笑来。 她并不着急,该着急的也不会是她。 就算她以前再不入心,再躲懒,但该立起来的时候,她也是绝无退缩的! 一个武媚娘,激起了她全部的战意…… 她不光她自己一个人,还有身后的亲人,有她的儿女……还有李治,她也绝不会拱手让人。 后宫诸多妃嫔尚且不能从她手里把李治抢走,凭什么一个区区前朝才人就能肆无忌惮地觊觎当今皇帝! 不知道武氏原本该什么时候进的宫,但王皇后此刻就想到把人弄进来,显然已经有几分打算了,目的无非是对付她和萧淑妃…… 只是,就算与萧淑妃道出其中厉害,她也万不会相信武媚娘有此能耐的。就像历史上的王皇后,她能自己把武媚娘接入宫里,目的就是一举铲除萧淑妃,结果她自己反倒一并栽了进去,到了那时候,她又再与萧淑妃联手,哪怕昔日不死不休的俩人能最终结盟,可已斗不过如日中天的武媚娘了。 如今她身为贵妃,形势一片大好,要在武媚娘上头陷进去,定是要被萧淑妃和王皇后给借机收拾了……如果王皇后与武氏第一个目标是萧淑妃呢? 那么问题来了,首先,送进立政殿的到底是不是武媚娘? 接下来,她该如何叫萧淑妃对立政殿这个女尼的事情感兴趣呢? 武媚娘入宫不过是以一届女尼的身份,王皇后偷偷把人混进宫来,又秘而不发,极有可能是等她续了发,养回一身的美艳皮囊,再行勾引李治。 那唯今之际,她是不是要先将武氏的事情给抖出来?就这样捂着捂着,时间一久,她反倒失了先机! 这样一想,就唤了花枝去为她备汤准备沐浴,又让花蕊搀着进了浴室。 把花枝叫出去,只留下花蕊一人,孙茗借着热腾腾的雾气,一边宽衣一边问道:“徐婕妤自从众艺台回来后,可有什么动静?” 这个花蕊却没有听说,闻言只是摇头,道:“不如,婢子去打听打听?”边说着,边替她接过长袖衫子往木施上挂去。 “这却不用,你去库房替我备上两批贡缎,稍后随我去仪秋宫。”孙茗一脚迈入水池,一边说道。 仪秋宫是徐婕妤的住所。 ☆、第91章 玖拾壹 帔了玫瑰红色的大氅,孙茗扶着花蕊的手迈出屋子,早有内侍候着,等她踱步下了台阶,乘上辇车,就被抬着出了万寿殿。 外面银装素裹,但院子里人踩的道中央都是被扫干净雪了的,四个内侍就是抬着辇出了万寿殿,走在宫道上,即使是又宽又长的宫道,道中央也是干净地几乎纤尘不染,雪也都往尽数往两旁一堆,瞧着倒是干干净净。就是落后几步,路上又叫雪给覆了薄薄的一层,就很有又有两个内侍赶紧拿着扫把扫雪…… 孙茗让花枝留下,只叫花蕊与花萼一道跟在身边。除了抬着辇的几个内侍,也身后还跟了一串儿的宫婢,头两个手上还各自捧着一匹包裹起来的贡缎。 一众浩浩荡荡往仪秋宫而去,惊得一路上宫人四散地往宫道边上挪。 尤其乘在轿辇上一身华贵却是肃着一张脸的贵妃,宫人都不敢造次,往边上站住就躬着身待娘娘径直行去。 仪秋宫位处要偏僻得多,且里头也没有万寿殿来的大些,但里面只住了徐婕妤一人,怎么说也宽敞了些。 原本还清清静静的宫殿,四处宫人也不过三三两两地在院子里扫着雪,时不时地停歇立驻,举手呵了呵气,只听内侍唱到“恭迎贵妃娘娘”,几个年纪小的宫人哆嗦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随着掌事宫人齐齐躬迎。 轿辇直接抬进了主殿前的院子里,原本就不大的院子,一时间挤了这么些人进来,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孙茗被花蕊搀着落了轿,还未抬头,屋子里就一前一后小跑着出来两人,打头的就是徐婕妤。 徐婉就是心里深恨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而还是一副极为恭敬的模样,福了福身,一脸的文静安分:“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她身后的贴身宫人连声都不敢吭地躬着身垂着头,满院子倒唯有她们万寿殿这一行的受着礼,便是孙茗带来的宫人,也不自觉地更有了底气,涨了气焰…… 孙茗却不着急把人叫起,只是一手扶在花蕊的手臂上,一手怀里还抱着汤媪,漫步走近。她原本就长得高挑,这样俯视面前的徐婕妤,倒还觉得她看着有点儿可怜了。 “徐meimei不必多礼,”把人叫起,孙茗松了扶着花蕊的手,朝徐婉伸了手去。 徐婉见了,也不敢愣神,慌忙把手臂抬起,叫孙贵妃扶着,就把人往屋子里面引。 花蕊是跟着一块儿进去的,落后半步的花萼见徐婕妤身边的水墨正也要一同跟着进去,拦了手就将人给阻了,只微沉着张俏脸,轻轻把人拉到一边了。 贵人说话,哪里有你这小丫头听的份! 花萼便是最会体察上意,这也是孙茗愿意出门带着她的缘故。 一进屋子里,在徐婉扭身合上门的时候,孙茗的大氅就叫花蕊给褪下来挂到木施上,露出里边那身金丝薄烟的交颈大袖衫,蜀锦缎面光滑透亮,泻下来的襦裙跟开了朵水仙花似的迤逦落地。 孙茗往屋子里随意走了几步,瞧着屋子里的摆设就知道定是叫底下看菜下碟的给克扣了,就是屋子里现在烧的炭盆,用的也不是什么好碳,隐隐地还有些呛鼻。 徐婉不敢怠慢,瞧她打量屋子,顺道随手摸着插屏瞧,就低头斟了茶,尔后端着茶朝她走了两步,在距离一步的时候顿足,将手中的茶盏递去。 孙茗只低头瞧了一眼,也不接过去:“搁着吧,我来此莫非只为讨一杯水喝不成?” 这茶不过是陈茶,徐婉出身好歹也称得上高门贵女了,家中又重规矩,养得也是身娇rou贵的,颇为精细,什么时候身边就这般不讲究了? 徐婉心情复杂地把茶盏置下,看着眼前的贵妃娘娘歇了好奇心,往胡凳上一坐下来,也跟着在她对面落了坐,迎着她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问道:“娘娘此来是为了……?” 站在门边的花蕊往外唤了一声,立时就有个宫人把手中的贡缎递给她,而后就见她怀抱着两匹贡缎返身至她们身边,将两匹用绢布包裹的贡缎搁置在长条案几上,福了福身,道:“这是贵妃娘娘赏给您的。” 孙茗让花蕊回到门边候着,她自己却看向徐婉骤然变色的脸,叹笑起来:“只为这句话,何至于气成这样?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个忠告,你自以为在皇后身边站住了脚,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