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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拉出更多东西,但她还是坐了很长时间,直到肠道的便意被释放。 程宗扬留意看着房间的设置。厕所的水管是陶制的,埋在墙内,顶端竹管刚更换过,还是新的。很明显姓岳的没有造出水龙头。无论浴池还是洗手池都是淙淙流动的活水,但他怎么把水引到楼上,自己就看不出来了。 卓云君从马捅入上下来,在池边撩水洗去臀间污物,将雪滑屁股洗得又白又亮。 接着程宗扬把她推倒在大理石池沿上,从正面又一次占有她,直到她蜜xue灌满自己的jingye。 云宅书房内。 “这是大江,这是云水。” 云苍峰在地图上指点道:“大江东流南折,由合浦郡入南海。云水南流东折,由晴州入东海。天下富庶之地,大江流经十之三,云水流经十之七,因此晴州一港富甲天下。” 除了那个不完整的地球仪,这是程宗扬第一次看到六朝地图。整幅图卷由四块羊皮拼接起来,云水与大江用蓝色线条勾勒,仿佛一大一小两张弯弓,分别由西北流向东南。 云水北方依次为秦、唐、汉。秦都咸阳依泾水,唐都长安傍渭水,汉京师洛阳滨洛水。南方依次为昭南、晋、宋。晋都建康与宋都临安自己都不陌生,可昭南的都城却是自己从未听说的麟趾城。麒麟之趾,踏而为城,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度? 云苍峰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从西南侧的大江画到云水:“广阳渠南连大江,北通云水,其间二百一十二里。一旦能够通航,我们云家的船队便可经广阳渠直入云水,北达秦、唐,东及晴州。” 他没有留意程宗扬的疑惑,手掌按在地图上,带着一丝欣慰叹息道:“我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亲历海外十洲五岛。昔日先父与大兄曾从晴州出发,乘坐帛氏船队的船只游历数洲。若广阳渠开通,老夫便可乘坐自家的船只直入东海。” 程宗扬还在盯着地图。自己终于敢肯定这不是地球,至少不是自己熟知的地球。六朝版图与自己所了解的有异有同,图上不时有熟悉地名跃入眼帘,位置却似是而非。秦咸阳、汉长安、唐长安,在地图上分为三处。函谷、虎牢雄关仍在,位置却在易州。昭南境内的帝丘、昆吾之间夹杂夭鸿、火渎这样闻所未闻的地名。 而且六朝版图相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程宗扬发呆一样盯着地图。别墅的地球仪连半成品也算不上,云家这幅地图是他第一次目睹自己立足的世界,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云苍峰终于觉察到他的异样:“小哥,怎么了?” “我没想到天下这么大……” 程宗扬指尖在羊皮的线条上移动,从建康画向东南的临安,沿着曲折海岸线边缘寻找自己熟悉的岛屿。但那里已经是地图边缘,只有一片窄窄的空白。 “外面呢?” 程宗扬带着一丝急切道:“地图外面是什么?” 云苍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云氏的船队只到过南海一带,这边的东海海域是帛氏和瑶氏船队的天下,外人难知其详。东海之外的十洲五岛传到建康已经真假参半,方位更是难以确定。” 程宗扬心里涌起一股冲动,脱口道:“我要去东海!” 云苍峰一愕,“小哥宝号尚未开张,为何要去东海?” 他像一只嗅到烧鸡味道的老狐狸,眼睛立刻眯起来,“小哥为何对东海如此有兴趣?”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听老哥说起海外十洲五岛,让小弟大为好奇,生出寻幽探胜的心思。” 云苍峰笑道:“原来程小哥也留意山水。你知道老哥最钦慕的人物吗?” 程宗扬玩笑道:“不会是赵鹿侯吧?” 云苍峰大笑两声,说道:“老哥最钦慕的人物是一位古人,徐弘祖。” 程宗扬摇了摇头,“不熟。” “小哥可知这地图是如何绘制的?” 云苍峰抚图叹道:“这幅地图东西南北各一万余里,即便是商贾,一生也未必能走遍其中两成。老哥年过五旬,一生大半时间都在路上,所经之地也不过三、四成。云氏能绘成此图大半要归功于徐弘祖徐前辈的笔记。徐前辈一生浪游山川,足迹遍布天下,又勤于着述,所留笔记近三百万言,分为十卷,除六朝以外,尚有北原、西陲、南荒、海外四卷。可惜大多散轶无存。我们云氏之所以能独占南荒商路,正是因为得到徐前辈南荒之行的残卷。遥想前辈当年风采,云某每每向往不已。” 云苍峰的崇拜对象居然是个大旅行家,在这个时代也真够罕见。程宗扬看了看地图,果然南荒一带标注的十分详细;南海因为有云氏的船队出行,也标注过一些地点,除此之外的海面就是一片空白。 白龙江口、熊耳铺、蛇彝、花苗、白夷、盘江、碧鲮……这位徐弘祖居然连鬼王峒也去过。程宗扬指着一个地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琉璃谷。” 云苍峰眼中露出回忆的表情,“这是南荒景色最瑰丽的一处。整座山谷尽为琉璃所化,阳光下七彩纷呈,美不胜收。可惜小哥上次南荒之行错过了。” 程宗扬看着地图,奇道:“南荒竟然也这么大?” “小哥上次行经之地不过是南荒一隅。” 云苍峰点着地图上一个地方,感叹道:“这处神木我已经念了三十年,至今无缘一睹。” 程宗扬笑道:“我听死老头吹牛时说过。真有比山还大的树?” “南荒流云溪以南有神木,如万仞之峰。根节磊磊,竞如群山。余沿枝干行五日有余,方至其半。云霞经身而过,触手可及,而树巅尤不可望……” 云苍峰背诵笔记中的段落 ,叹道:“神木真假,老夫不敢妄言。但我云氏商旅多年,经行之处与徐前辈笔记所载考较,迄今未有一误。” 程宗扬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地图东海的空白位置上,心头涌起强烈冲动。虽然自己敢肯定即便能找到那座记忆中的岛屿,上面也没有自己熟悉的101大楼和7- 11便利商店,甚至连地形也可能面目全非,心里的渴望却难以抑制。 我要去东海,亲眼看到才会死心。 程宗扬用力推开地图,笑道:“恭喜云老哥得到盐业生意。” 云苍峰无奈地说道:“以我之意,盐业只是小事,原不必染指。但栖峰极力鼓动,才不得不在丞相和太傅面前力争。” “盐业那么丰厚的利润,云老哥竟然不在乎?” 云苍峰正色道:“正是因为盐业太易获利,我才心有忌惮。我云氏以商贾传家,历代先辈胼手胝足,锱铢累积,方有今日。以我之见,最要紧的莫过于广阳一渠。此渠一旦凿通,我云氏便可北上与晴州的帛氏和瑶氏诸商会争雄。盐业获利太易、利润太厚,反而易令人心生懈怠。谢太傅此着分明是诱饵,我们云氏却不得不吞下,实是利字太过诱人。” 云苍峰一个商人竟然也有这么强的忧患意识,程宗扬刮目相看之余,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跟他们相比,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享乐主义了?但说到享乐…… 程宗扬哈哈一笑:“会之和长伯也一道来了,不如我们去见见面吧。” 云苍峰笑道:“这两位可是两次襄助我们云家的大功臣,今晚大伙可要好好喝上一场!不醉无归!” 第五章 酒宴 程宗扬满心打着算盘,到了外面让秦桧和吴三桂跟云老哥他们周旋,自己找机会开溜,好去和云如瑶见面。那丫头聪明剔透,又是未出阁的妙龄闺秀;娇嫩柔弱的姿态比起身边那些女人,别有一番韵致。虽然连手都不能摸,但能说说话就是好的。 可惜从书房出来,迎面便撞上一个佳人。 云丹琉笔直走到程宗扬面前,也不开口,就那么抬手抱在胸前,以一种睨视姿态看着他。 这丫头比自己还高点,身高腿长,背挺腰直,远处看挺有美感,这会儿鼻尖对着自己额头,再加上野性十足的挑衅眼神,相当有威慑力。 程宗扬干笑两声,“原来是云大小姐。哈哈……” 云丹琉冷冷道:“程少主好悠闲啊。” 程宗扬陪笑道:“托福!托福!” 云丹琉挺起高耸胸脯,压低声音,“你这种无耻小人,若在船上早把你拴上石头,丢到海里!” 不用半夜跟小狐狸出去偷鸡摸狗,程宗扬又恢复了带背包的习惯。他摸了摸背包里那只妖铃,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妈的,我怎么无耻了?早知道当时就不帮你提裤子,让你全脱下来才好呢。 云苍峰喝道:“丹琉!” 云丹琉被长辈一喝,不禁嘟起嘴,偏又没办法解释,只好扭头离开。 云苍峰解释道:“这丫头在外面野惯了,不知礼数,小哥别往心里去。” “没事儿。” 程宗扬耸了耸肩,“大小姐的脾气我都习惯了。” 云丫头这么横,我也不跟你客气,坑人谁怕谁啊。程宗扬堆起一脸假笑,关切地说:“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吧,我说云老哥,赶紧找个人嫁了,再过两三年就不好办了。” 云苍峰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可不是嘛……” 程宗扬先是莫名其妙,接着冷不丁打个寒噤。乖乖的,云老哥不会是看中我了吧?再想想云苍峰前几日的表现,程宗扬越想越不妙。这位老哥哥似乎有意无意为他们两个创造相处的机会。 云苍峰不等程宗扬开口便拉住他的手腕,“走,喝酒!喝酒!” 云栖峰、林清浦、秦桧、吴三桂都在座,大家心情虽然喜忧参半,但终究得大于失,这会儿抛开心事尽情欢饮,场面很快热闹起来。 云栖峰固然酒量过人,吴三桂也不遑多让,两人推杯换盏,说起平生快意之事,彼此抚掌大笑,喝得不亦乐乎。这边云苍峰、秦桧与林清浦是雅饮,几个都是博闻广识之辈,虽然没有云栖峰、吴三桂那么豪迈,兴致却不比他们低。 今晚算是云氏的庆功宴,本来易彪也该与席,但他刚脱离北府兵,这几日心情郁郁。吴战威看不过去,和小魏一道拉着他到城外作坊找祁远散心。秦桧谈笑间替程宗扬挡了大半的酒。程宗扬喝了几杯,趁众人兴致高昂,借口尿遁。 一出门,程宗扬便越过围墙,查看周围动静,然后轻手轻脚地朝那座小楼掠去。 闺房内点着一盏纱灯,天气转凉,云如瑶身上狐裘愈发厚密,此时正握笔在灯下写着什么。 “咦,你竟然没睡?” 云如瑶放下笔,回首浅笑道:“我知道你今晚会来。” “是吗?” 程宗扬放下帘子,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学了那些占卜妖书,已经得道了吧?” 云如瑶盈盈起身,笑吟吟道:“是丹琉午间来了。” 说着她斟了杯茶,双手捧起茶盏,笑道:“这杯是敬你的,大英雄。” 程宗扬有些糊涂了。云丹琉来见她的小姑姑很正常,但她会说自己好话?不可能啊! 他怔怔接过杯子:“我没有什么英雄的事吧?” 云如瑶微笑道:“丹琉嘴上从来不服人,虽然说的时候还有些气鼓鼓的,但看得出她对你很服气呢。” 云丹瑶对自己服气?就刚才她挑衅的架式,如果不服该是什么样呢? 程宗扬苦笑道:“大小姐好像没有什么服气的吧?” “怎么没有?” 云如瑶水灵灵的美目瞥了他一眼,含笑道:“萧公子纵横深宫,无往不利,湖上酣战,英武过人。丹琉说,没想到兰陵萧家的纨绔子弟还有这样的人物。比起他旁边那位姓程的公子,不啻于天壤之别。” 程宗扬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 云丹琉啊云丹琉,你夸小狐狸用不着拿我当垫脚石吧?怎么他就是天上的云彩,我就是沟里的污泥?看着云如瑶眼中的笑意,程宗扬觉得茶水几乎咽不下去。 如果你知道我其实才是云丹琉嘴里的程公子,不知还能不能笑出来。也怪自己,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小狐狸…… 程宗扬放下茶盏,不再提这个让自己难堪的问题。”上次给你带的书看完了吗?” 云如瑶点头:“我做了一些考订。关于宋国钱荒一篇。” “就是你正在写的吗?” 程宗扬看了一眼,书上细细写着蝇头小楷,字迹娟美秀丽。 云如瑶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上面都是假的,但书里关于宋国钱荒的论断似乎颇可商榷。” “什么钱荒?” “就是朝野无钱可用,以至百货不通,人情窘迫。可我看书中记载,宋国并不缺钱。比如每年铸钱数!” 云如瑶翻到书页,指着上面一行数字道:“我算了一下,宋国有铸钱的铜监十七所,铁监七所,最盛时一年铸铜钱五百万贯,铁钱也有五百万贯。算下来,宋国历年铸钱合计超过两万万贯,加上铁钱和纸币,总合不下五万万贯。” 这是五千亿铜铢的巨额货币,而且是实物货币,无论如何不能算少。难道铜钱的用量有这么大? 云如瑶放下书卷:“我们云家有铜器坊,兼为朝中铸造铜铢。每年铸造的数量我略微知道一些,比如去年一共铸铜铢三十万贯,用铜一百八十万斤。虽然用料比宋国更多,但数量远不及宋国所铸。” 程宗扬道:“你们还有银铢和金铢可以交易,我看数量也不少。” 云丹琉道:“晋国每年铸银铢五千贯,用银一百万两,近三万斤;金铢每三年一铸,每次铸九万枚,用金三万一千两。全部折算为铜铢,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