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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恶心着自己了,她咧着嘴、抱着双膝打了个哆嗦,十分嫌弃当初的自己。 而毕成却看着他姐那副滑稽的、夸张的嫌弃自己的样子,沉默了。 他忽然站起身,装出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说道:“姐,我出去散棵烟,溜达溜达哈。” 毕月对着打开车厢门的毕成身后皱了皱鼻子。 越学越坏,还学会抽烟了! 随后毕月叹了口气。 …… 毕成随着列车慢慢运营的咣当咣当声,鬼使神差的一步一步直奔硬座车厢。 身边嘈杂的人声、小孩子的哭闹声,都没有打扰到他的思绪。 他回想着这大半年的时光,边走边嘲讽般咧了咧唇角,笑自己。 回想着他学着小叔的大气讲究的样子,挥舞着胳膊对曾经那些瞧不起他的同学说:“没事儿,不就请顿食堂吗?我来!” 请的十个人里,至少有一大半曾经欺负过他。 谈不上报仇俩字,是不是该长记性远离? 然而他也不清楚为何不但没有远离,却想刻意走近。甚至请客完,他手里会很紧。 他也明明清楚包括罗刚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的人。可他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心里希望成为那伙的一员。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班级那一小撮人,有能耐的,那就在一起玩。没能耐的,他们不屑同行。 而他为了挤进去,浪费了不少时间和零花钱。 他遇到外班小子跟他打听家庭情况时,他承认家是农村的,可他会补充。 他总是带着一大堆前缀和解释去向人讲述: “我姐和我哥开饭店,我亲叔在京都是做大生意的。老家的爹娘没来京都,那是因为我弟得下学期才能转校来这面。” 毕成知道,他那是生怕别人瞧不起他。 他有时看到毕月会非常纳闷,还、还有些和毕月生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jiejie一丁点儿虚荣心都没有! 听听他姐说的那是什么,根本不掩藏曾经为了挣钱脚丫里面藏黑泥! 对,他就是讨厌这样的毕月。 他讨厌闪光点儿从不靠包装的毕月。 他甚至一度在和毕月争吵时,恨他姐活的太踏实! 他总想着,如果他姐有些虚荣心,哪怕一丁点儿、哪怕不像他这么强烈呢,她是不是也会理解自己?她是不是就不会对自己那么失望? 就如虚荣心,就像他毕成认为和毕月不是一路人一样…… 他现在平心静气问自己,也许前段日子他宁可让自己过的乱套的原因就是,他一度认为邱怀蕊跟他一样。 他承认,他曾经对邱怀蕊感兴趣,默默喜欢的很单纯。那就是因为那女孩儿长的漂亮。 至于后来,当他和罗刚他们那个圈子混在了一起,接触上了,他看着邱怀蕊在换滑冰鞋时,大脚趾的袜子有个洞…… 他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建议出去溜冰时,邱怀蕊会显得不积极的原因。也看懂了她在换鞋时,会往其他女孩儿身后躲,更看明白了她的那份“强撑着”的若无其事。 有些喜欢,他们又有些像,他还有想让表面自强、其实内心自卑的人,真的活的很好的一颗心。 慢慢地,他装习惯了。 结果却是…… jiejie忽然让他的生活多姿多味,而不再是省、省、省! 小叔的出狱,忽然让整个毕家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见那些眼里仍旧只懂得省钱的穷学生,当看到他的改变、眼中的那份羡慕。 然而可笑的是,他似乎在变幻莫测的大半年时间里,眨眼间拥有了很多,却可笑的是丢了自个儿。 毕成只穿着一件灰色高领毛衣,他站在硬座车厢的卫生间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闻着特属于硬座车厢的味道。 他看着那些靠在车座打鼾的人,头一点一点的瞌睡着;他看着那些拿着干巴饼蘸大酱,正在一口一口吃的香的人;他看着坐在过道处,身下只铺个报纸的大叔大伯们,侧过头看向靠在连接点抽烟的一帮中年老爷们,低头笑了笑,他忽然好想许叔。 …… 毕月疑惑地看向推开包厢门笑的跟朵花似的毕成。 这出去转悠了俩小时,回来咋笑的像是招着啥了似的呢? “咋的?捡钱了?” 毕成深呼吸,他仍旧是一副笑模样: “那倒不是。就是吧,呵呵,不会再丢钱了。” “噢?”毕月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巡视了一圈儿毕成:“啥意思?” 毕成两脚蹬掉鞋,往铺上直挺挺一躺,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一般:“姐,我跟邱怀蕊分手了。别误会,是我跟她分手,可不是你弟弟被人甩。” 毕月惊愕地半张嘴。 毕成侧过头瞟了一眼毕月,怕他姐脑洞太大,再干出一会儿装溜达实际挨个车厢翻邱怀蕊的事儿,他沉默了一瞬后就洒脱地讲述道:“就是刚才忽然间想通了。 姐,我不是傻子,你和小叔骂我的意思,我懂。 呵呵。这回放假,我寻思试试吧,没给她买车票,只给她拿了点儿干粮,还有…… 总之吧,大概很出乎她的意料吧,她当时就跟我撩脸子了。” 毕月强压住话到嘴边儿的:我就说吧,她不是个好饼! “然后呢?” 毕成给毕月一个后背,他转过身时脸色微红了:“然后我装看不明白,想像平常那么抱她,但是她躲了。” 毕月长长地输出一口恶气:“你那个还有,还有是还送啥了?要是光躲,就你那没出息样……切! 我和小叔连踢带打你的,你都犯糊涂呢! 说吧,只要你想开了,就算你告诉我又送她啥贵东西了,我都当rou包子打狗、破财免灾了!” 毕成拽了拽枕头,假装想要说完就睡觉,他口齿不清含糊道:“送我那个车了。” “什么?就你拿破木头破铁皮手工做的车?对着楚亦锋的小汽车做的那个模型?然后她只盯着吃的喝的穿的和破火车票,根本就没拿你的礼物当回事儿?” “嗯。” 毕成平静了。 毕月忧郁了。 这给毕月气的。 她弟弟那小汽车有多珍贵啊! 天天鼓捣,那是她大弟的心爱之物啊,那是他大弟作为一个男孩子的“梦”啊! 那死邱怀蕊个不识货的! 毕月紧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