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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淋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皇帝的警告来的又快又狠。 “舅舅,我该怎么办?” 思禄当然知道这桩旧事,参与其中的延秀、乃至于没有参与其中的郑氏女都得了这样下场,他这个主持之人又会如何? 今日临安长公主来闹了一通,皇帝只要不傻,就会知道他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到那时候…… 思禄“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想了,只仰着头,哀求的看着舅父。 “我给你指一条路,”代王世子垂下头,静静看着这个外甥,香炉里袅袅冒着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庞:“后日便是邢国公夫人的寿宴了……” …… 邢国公夫人要过的,是六十岁寿辰,这是个整寿,当然要大办,卢氏一族颇有声望,加之嫡亲的外孙女刚被册封为皇后,于情于理,长安勋贵都没有不捧场的道理。 卢氏作为长女,这日自然要早些过去,帮着弟妹cao持些,谢允、谢粱、谢华琅、谢玮,乃至于庶出的谢檀,都要称邢国公夫人一声外祖母,也该前去拜见。 是以这日一大早,谢华琅便早早起身,收拾齐整之后,又往母亲院中去用膳,届时再同她一道往邢国公府去。 谢玮年幼,正是爱玩的时候,前不久拜了师,每日功课多的紧,都无暇同谢澜一起玩儿了,今日好容易得空,欢喜的不得了,同谢华琅炫耀道:“阿姐,你看我这把弓好不好看?” 谢华琅瞥了眼,见那把弓的确精致,颔首一笑,夸赞道:“好看的很。” 谢澜哼了声,忙取了自己的来:“姑姑,我也有!” “你的也好看。”谢华琅同样夸了句,又道:“都是哪儿来的?今日可不许带过去,仔细伤人。” “箭都没有,怎么伤人?”谢玮悻悻道:“是二舅舅给的,他还说要带他们去打猎呢,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别是给忘了吧,我们得带过去,提醒提醒他才好。” 谢澜附和道:“带过去,带过去!” 他说的二舅舅,便是卢氏的二弟卢之谦,今年正值而立,性情豁达豪迈,惯来同几个孩子玩得好。 谢华琅听说没有箭,便不再说什么了,由着他们玩儿去,卢氏也只是一笑,见都吃的差不多了,又吩咐女婢们撤席,略加修整,便准备往邢国公府去。 外边日头刚升起来没多久,远没有午时那般灼人,月季花翠色的叶子底下还挂着晨露,再过些时候,想必便会在日光照射下消失无踪。 既然已经有了皇后名分,便是身份有别,谢华琅先登上马车,卢氏在后,然而她刚扶上女婢的手,还没来得及登车,便有管事急忙赶过来,面有焦色:“夫人,老爷病了,说是喘不上气来,今日怕是去不成了。” 谢华琅听见,变了脸色,掀开车帘,道:“怎么这样突然?严重吗?请过太医不曾?” 管事向她行礼,道:“病来如山倒,哪里能用常理估量?老爷说这几日总是如此,缓一会儿便好,不想今日忽然严重了,毕竟是邢国公府夫人的寿辰,不好张扬,再叫人给顺顺气儿,想必就无碍了。” 卢氏原还面有忧色,听他说完,神情便淡了,恬静道:“那便叫老爷好好歇着,他原也没什么毛病,都是胡思乱想多了,生生作出来的。” “……”管事讪讪道:“夫人。” 卢氏却不再接这茬:“阿允与阿梁、阿檀呢,都走了吗?” “是,”管事只得道:“郎君与二郎、四郎都先一步过去了。” “那便好。”卢氏轻轻颔首,道:“我们也先走了。” 管事有些为难,眼巴巴道:“夫人,您没什么话要同老爷讲吗?他起身后便喘不动气,着实难受坏了。” “无妨,”卢氏微微一笑,关切道:“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第39章 寿宴 谢偃穿戴整齐, 正在内室塌上等候, 见管事一人入内,先是一怔, 旋即有些窘迫:“夫人呢, 不曾来吗?” 管事恭敬道:“夫人同三娘、六郎与小郎君一道走了。” “怎么走了?”谢偃有些吃惊, 问道:“你没同她说,我病的严重吗?” 管事赶忙道:“按照您的吩咐,该说的都说了。” 谢偃坐起身来, 静默不语,神情有些黯淡。 管事见他面色不太好看,忙垂下头,道:“其实,夫人还是很关心您的……” 谢偃迟疑一瞬, 道:“夫人说什么了?” 管事为之一滞, 将头垂的更低:“夫人说, 叫您多喝热水。” “都不来看我,居然不来看我, ”谢偃絮絮低语道:“这么多年的夫妻了……” …… 邢国公夫人的六十大寿, 远比想象中要热闹。 花甲之年,虽然不比前些日子做寿的汉王年高,但也算是高寿了, 卢家在士林中颇有声名, 外孙女又新册了皇后, 他们家老夫人做寿, 长安勋贵基本上都会过去走一遭。 谢家人去的很早,谢允、谢粱、谢檀这三位郎君,更是今日的第一拨儿客人。 邢国公身体虽还硬朗,但毕竟也是上了年纪,早就将府中一干事宜交托到世子手上,谢家人到了,迎出去的便是世子卢之裕的长子安晏,表兄弟几人寒暄几句,便由卢安晏前边引路,一道去给邢国公夫妇叩头。 世子卢之裕是卢氏的胞弟,他的长子也才十五岁,迎来送往稍显稚嫩,难免会觉力有未逮,等日头渐升,宾客多了,谢家的郎君们免不得也要帮衬些。 谢华琅与卢氏到的也不算晚,只比谢家几个郎君晚些罢了,卢之裕与妻子冯氏一道出迎,身边陪着的居然还有谢偃。 谢华琅看见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打量一眼,试探道:“阿爹倒比我们到得早。” 谢偃却没看她,悄悄看卢氏一眼,又将目光收回,道:“嗯。” 谢华琅隐约明白过来了,见父亲这模样,倒真有些可怜,然而他们夫妻二人之事,却不是做儿女的应该开口的,她左右转着看了看,还是没有做声。 倒是卢之裕,有些关切的问了句:“姐夫不要紧吧?我见你面色不太好。” 卢氏神态恬静,目光温和,也叮嘱道:“老爷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