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衣服上的血跡

    我吓傻了，因为讲桌后躺着一名女子，她的躯体被讲桌遮蔽住，在地板部分，我只能看到她的腰部以下，被染红的……粉红色格子裙、白皙的大腿、泡泡长筒袜、黑皮鞋，这是由于地板上有一滩血泊的缘故。

    在讲台部分，我只能看见她的脸，瀏海蘑菇头、双辫子、圆框眼镜，所以那女子是……

    赵正国伸出右手挡住我的去路，厉声说：「别过来，站在原地等着，交给主任处理，这画面太残忍，不是一个高中生可以面对的。」

    我本想衝过去，却被主任的喝斥，阻止了我前进的脚步，或许是不想面对江诗琴已死的事实，才胆怯地不敢前进，跨出第一步。

    我呆呆地看着赵主任越过江诗琴的双腿，绕到讲桌侧面，他蹲在那儿，检查她的生命跡象。

    讲桌挡住了赵主任全身，我什么也看不见，一分鐘过后，我才鼓起勇气走向前查看。

    一看见江诗琴，我的心都凉了，因为我知道她已经成为尸体，从那插在她胸口的匕首判断，从那晕染血跡的白色制服判断，从那地面上的一滩血泊判断，她已经死了。

    我悲伤流下眼泪，说：「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却躺在血泊之中，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赵正国站起来，拍拍我肩膀，说：「出去吧，把大家找来，将这件不幸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们走出教室门外到走廊上，发现魏老师、韩老师、王学长、朱学姐，正准备走过来，离我和赵主任只差五公尺的距离。

    赵正国招手叫他们过来，魏雪红先靠近，问说：「怎么了，赵主任。」

    赵正国表情严肃，说：「有件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各位，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学生们，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别被这件憾事所影响，留下阴影。」

    「江诗琴同学她……她死了。」

    朱惠媚笑说：「哈哈哈哈，主任你在逗我们吧，诗琴她怎么可能死了？」

    赵正国肃穆道：「是真的，曾同学可以作证。」

    朱惠媚看看我，我点点头回应她，她开始相信却又不愿相信，哽咽说：「不可能，诗琴怎么会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然后瞬间崩溃大哭。

    赵正国说：「想见她最后一面的跟我过来吧。」

    王浩搀扶着朱惠媚走进教室，我和魏、韩两位老师，随后跟上。

    朱惠媚见到江诗琴的尸体，只说了：「啊，诗琴……」接着就昏厥过去。

    「小惠！」还好王浩及时扶住她，才让她逃过了头破血流的伤害。

    赵正国指示说：「王浩同学，你扶她到后面座位休息。」

    我见到朱学姐为朋友难过的模样，我也感同身受，心想：「到底是谁杀了小琴，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一个单纯文静的女孩，不可能和人结怨，这一定是举行这场密室脱逃游戏的影武者下的毒手，也许根本没有目的，只是想享受随机杀人的乐趣罢了。」

    这时候，魏雪红质疑说：「为什么没看到欧阳莎拉？她该不会是兇手？」

    我替她辩解说：「不可能！莎拉和我都是一年级新生，与江诗琴今天才认识，两人无冤无仇，她干嘛杀她！」

    赵正国帮腔说：「没错，老师怎能怀疑学生呢。朱老师还是别太早做定论，或许欧阳同学现在还待在女厕中，尚未出来。」

    魏雪红坚持己见，说：「可是除了她还有谁？对每个人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好，万一真兇藏在我们之中，发起疯来杀人，我们事先没做好准备，必定会杀得我们措手不及，以至于全军覆没。」

    好巧不巧，莎拉正好走入教室，她说：「大家看我干嘛？」

    我感觉她的视线要朝下观看，赶紧大声阻止说：「别看！」

    「啊啊啊啊啊啊……」来不及了，她已经看见江诗琴的尸体，因此惊声尖叫。

    莎拉很快就镇定下来，但表情依然惊恐，她激动问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学姊怎么会被杀害？」

    魏雪红用不怀好意的口吻，质询她：「欧阳莎拉，你刚刚去哪里了？」

    莎拉一头雾水，诚实回答：「什么去哪里？我一直在厕所，现在才走进三年甲班教室。」

    魏雪红咄咄逼人地挨近她，说：「上个厕所有这么久吗？赵主任和曾同学已经在这里多久了你才出现，这未免太奇怪了？」

    「到底去哪了，还不从实招来！」她的脸靠近至莎拉的脸十公分以内时，突然大声威吓。

    「你…你在怀疑我吗？不是我，我没有杀人！」莎拉被震慑住，说话结结巴巴，只能勉强否认。

    没办法了，只好由我来解救她：「对了，我记得我与主任走在走廊上时，看见韩老师站在男厕外面，当时他背对着我们，所以不知道我们走过来。」

    魏雪红见风转舵，马上改变怀疑的对象：「不会是你吧，韩玉！」

    韩玉紧张到口吃，惊慌解释说：「不…不、不是我，阿红，你知道我很胆小的，连隻鱼都不敢杀，何况是杀害自己的学生，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没那个胆量。」

    朱惠媚休息了一阵子，情绪渐渐稳定，她想知道命案发展如何，于是走过来关心，结果让她发现了……

    「为什么韩老师的衣服上有血跡！」

    韩玉身穿的蓝色polo衫，背面腰部部位，染红了一坨血渍，因为是深蓝色衣服，所以比较难察觉。

    魏雪红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暴怒说：「就是你，你这狼心狗肺的傢伙！」

    王浩指着赵正国的袖子，说：「赵主任的身上也有。」

    大家的焦点瞬间又转移到赵主任身上，他的白色衬衫袖襬沾血，他的灰色裤子裤管沾血。

    赵正国不慌不忙解释说：「我是在检查江诗琴同学的生命跡象时沾到的，地上有一滩血泊，很难避开。」

    魏雪红确认赵主任没问题后，又转而詰问韩老师说：「韩玉，你作何解释？身上的血是哪来的？」

    韩玉直冒冷汗，结巴的更加严重：「我……我、我不知道？」

    魏雪红推开他，使他往后跌，撞倒了一张桌子：「王浩、惠媚，找条绳子把他绑起来！」

    赵正国劝说：「别这样魏老师，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未婚夫，岂能如此无情呢？」

    魏雪红极力撇清：「谁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啊，我爸定的约，我可不承认！」

    我来结束这场闹剧：「大家别吵了，一直耗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先找到出去的线索，再来讨论谁是兇手。」

    经调查，右前门与右后门，各要输入二位数字密码，也就是说这间密室可以开啟两道门，我猜想影武者的目的是要将我们拆成两组，兵分两路前进到不同的密室。

    另外我发现，右前门的显示板已被按了01，若是没人触碰过，那数字会是00。难道是小琴做的，如果是，她可能知道了开门的密码，但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她要独自一人到三年甲班教室？

    最后，有一个可疑之处，兇手为何要在尸体旁边放置一堆撕烂的塑胶袋，好像是要刻意隐藏什么东西似的？

    莎拉惊说：「你们快看，塑胶袋下有数字！」

    她用脚拨弄塑胶袋时看到，我就在她附近，听到她的声音，我就立刻转身观看。

    地板上有数字2、8、6、5，这四个数字像是用鲜血写出来的，血淋淋地呈现在我们七人眼前。

    大家讨论一下，决定分组的组别，由于魏雪红认定韩玉是杀害江诗琴的兇手，不愿与他一组，所以将他分到赵正国这组，万一他真是兇手，凭赵主任的身材要制伏他不难。

    结论就是，魏雪红、朱惠媚、王浩、欧阳莎拉走右前门；赵正国、韩玉、曾天才走右后门。

    右前门由莎拉输入2、8，右后门由我输入6、5，二八六五全都输入后，前后两道门同时发出喀嚓一声，然后两扇门就开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