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信我能看到鬼还是信我是织田信长

    身为卷王，在发现自己卡关后，应该怎么做呢？

    答：开个小号重头开卷。

    静间未夜就是这个用来重头卷的小号。

    哪怕是小号，追求top1的西拉也不会选择跟大号一模一样的黑衣组织角色，而是在漫长的刷新后，刷到全部属性点都加在灵力上的游戏隐藏职业——灵媒。

    哦，这些是他猜的，他只是觉得要是他没失忆的话，开小号肯定会这么开。

    而且灵媒职业玩起来真的很新鲜，不但有感应物品过去，预言某人未来这样的好用技能，还真的能跟鬼rou搏——西拉在组织里当了那么久烧尸工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过。

    但毕竟这游戏有那么多宗教元素，主线任务还是下地狱，隐藏职业是神秘侧角色也不算奇怪，所以西拉很快就接受了小号比大号能多看到更多“人”的设定。

    但一睁开眼就是一张苍白的鬼脸还是太刺激了！

    静间未夜下意识给了贴在自己面前的女鬼一拳，被灵媒职业克制的女鬼飞出去数米远，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你还真是，都被我打了多少次了，怎么还来啊……”

    静间未夜一眼认出对方是自己驱逐过很多次的npc，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都说了你是被害死的，不用下地狱，好好等成佛就行了！”

    作为红色阵营角色，静间未夜当然是不能随便杀人的，杀鬼也不行。

    他获取罪恶值的主要方法是将恶灵送入地狱，地狱会根据恶灵的作恶程度给他一定罪恶值奖励。

    女鬼不会说人话，呜呜嚎了两声，眼眶内流下两行血泪，神情哀求，显然是有心愿希望静间未夜帮他完成。

    静间未夜表情坚定：“达咩——死者不能干扰现世，我不会帮你传任何话，也不会帮你跟任何人分手，更不会帮你亲忘不掉的男朋友的，我才16！”

    女鬼半月眼，哪怕亡灵面容惨白，也看得出她的无语。

    要是她还能说人话，一定会吐槽一句：你怎么那么熟练啊？

    静间未夜确实很熟练，毕竟他失忆前的游戏记录里，几乎全都是这样奇葩的委托。

    但这样的委托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太友好，回报很低不说，还给他带来了非常严重的负面作用。

    试想，若是葬礼上，一个小学生忽然走到某人面前，对他说[你的女朋友某某说她很爱你，希望你能陪她一起死]，葬礼上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再想，若是这个小学生再次来到分家产的孩子们中间，大喊[你们这群连mama死掉都不知道的不孝子，你们的mama一分钱都不想分给你们]，这些人又会作何感想。

    最致命的，若是这个小学生还在课堂上指着自己的老师说[你杀了你的女朋友，还把他的尸体藏在冰箱里]，事后这个老师家中还真的发现了尸体，听说这件事的人会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是的，静间未夜都干过。

    做了一大堆这样任务的后果就是，当他接手时，静间未夜已经变成全校师生排挤乃至霸凌的对象，还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每天靠割手保持精神稳定。

    但他是谁，他是黑衣组织第一卷王！第一！

    第一的战斗技巧能差么？就算身体数据差，他第一的战斗意识也绝对能够碾压小鬼！

    他直接一人单挑十几个霸凌者。

    然后他就因为表现出躁郁倾向被休学一年，还被好心帮助他的警察压着治了一整年的妄想症。

    ……有时候真的很恨这个游戏到底为什么设计得那么真实。

    “jiejie，阿姨，奶奶，祖宗，你放过我吧！”

    静间未夜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割腕疤痕和各种在霸凌中留下的伤疤。

    “我真的要低调了，要是再休学的话，我就要喜提17岁初三生这种羞耻称号了。”

    女鬼也掀起上衣，露出身上血rou外翻的8个血窟窿，并且指指点点，意为——她也是真的死的很惨。

    静间未夜赶紧捂住眼睛：“我是未成年，我看不了这么刺激的，你快把衣服穿上！”

    女鬼：“……”

    谁让你看这个了！早熟的小鬼！

    但她的致命伤确实是在左胸口，仔细想想，竟然让未成年看到她穿草莓熊内衣的样子……

    咳咳，好像是有点罪恶。

    女鬼讪讪放下衣服。

    静间未夜看着入账的罪恶值，满意的放下手。

    是的，这也是他赚罪恶值的方法。

    哪怕这个身份只是16岁小鬼，他一样可以做缺德战士。

    看在罪恶值的份上，他态度好了点：“好吧……你先说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女鬼沾着自己的血，在地上写字：[指认杀我的凶手。]

    “哈？”静间未夜一脸菜色：“这种事情要将证据的，我就算去做假证，辩方也会以我有妄想症和抑郁症为由申请证词无效哦。”

    女鬼赶忙摇头：[我有证据，他杀我的时候拍下来了。]

    “牛的jiejie。”静间未夜哽住，竖起大拇指，“临死还不忘拍照，您是这个！开美颜了么？”

    女鬼白他一眼：[因为我正好在拍短视频！]

    “好吧，那是只要我帮你找到手机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犯人把我的手机砸坏了。]女鬼更加无语，似乎是想说哪有犯人会明知道被拍到了还留着她的手机当证据，[但我设置了自动上传草稿，只要登录我的账号就能看到了。]

    “好了，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下女鬼的账号和密码，静间未夜摆摆手，转身要回房间。

    见女鬼一脸不解，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又说了句：“我，未成年，要睡觉。”

    女鬼：……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你是未成年了！

    就你那个兵长都不如的个头，不说也没人会把你当成年人的！

    揣着直接证据的静间未夜一夜好眠，闹钟响了三遍才爬起来，背上书包出门。

    门口，一男一女两个小学生已经等了很久，见静间未夜出来，女孩冲她挥了挥手。

    “早啊静间哥。”

    “早上好，小兰。”

    静间未夜冲毛利兰点点头，然后跟一旁脸色臭臭的男孩子——工藤新一——也打了个招呼。

    “早啊，工藤。”

    “早……”工藤新一双手背在脑后，抱怨：“你还真是慢诶，昨天不会是又熬夜了吧？”

    静间未夜有时会大半夜出门抓鬼赚罪恶值，跟他一起上学的两个小学生已经习惯了他偶尔会以这幅被榨干的样子出现。

    “是啊。”静间未夜打了个哈欠，“在报纸上看到了四丁目那里发生的凶杀案，所以一宿没睡好。”

    毛利兰顿时紧张起来。

    “诶？！难道说静间哥你又看到幻觉了吗？”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两个小学生，会跟国中生静间未夜一起上学是有原因的。

    因为静间未夜小时候曾指认过自己的老师，还频繁在凶杀案或意外死亡现场说缺德发言，米花的警察其实对他都有点印象，负责三丁目的巡警还会特别关照他这个没有父母又有点妄想症的独居小孩，防止他遇到什么危险。

    所以在他为了反抗霸凌跟一群孩子打起来后，警察们第一时间就赶到将他保护了起来。

    至于倒下的十几个人，警察们表示——哈哈……谣言，都是谣言啦，其实是那些孩子之间也有自相残杀，一个小不点怎么可能打十几个比自己还高的大孩子呢对吧？

    但只是保护一次两次，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日本就是这么一个将霸凌写在了骨子里的国家，静间未夜又简直是被霸凌圣体——没有父母，身材矮小，长得好看，眼睛颜色是不常见的绿色，学习成绩好，没有朋友且有“能看到鬼”的不详标签。

    好不容易反抗一次，威慑力还因为警察怕他被追责睁眼说瞎话而大大降低。

    负责小学老师杀妻案的刑警目暮十三尤其担心静间未夜，他也算是见证了静间未夜被霸凌的开端。

    静间未夜休学时，就是目暮十三帮他介绍了警察医院的心理医生，想帮他治疗“妄想症”和“躁郁症”。

    但静间未夜本就没有病，治疗效果自然不太好。

    静间未夜复学后，目暮十三担心他又会被曾经霸凌他的孩子们跟踪、殴打——主要是怕他又忽然发病爆发小宇宙，警察的包庇也是有限度的——便拜托了家住米花五丁目，孩子年纪跟静间未夜还算相近的前刑警毛利小五郎，让他在接送女儿上学的时候顺带照料一下静间未夜。

    但毛利小五郎在家庭方面是个不太靠谱的男人，一听说有个家住三丁目，还有一个人打倒十几个霸凌者这样战绩的男孩能跟毛利兰一起上下学，就直接将女儿甩给对方了。

    毛利小五郎还美其名曰——小兰学过空手道，要是真的打了十几个可以分一半锅给小兰背。

    至于工藤新一，则是自己送上门的。

    静间未夜跟毛利兰一起上学后，就总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对方的目光还透着nongnong的酸味，于是某天，就将跟踪者堵在了小巷子里。

    这个跟踪者就是工藤新一。

    看到工藤新一，静间未夜就什么都懂了。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初中生，他的芯子是专门骗感情的缺德大骗子西拉，一眼就看出工藤新一其实是暗恋毛利兰，但是因为没有跟毛利兰分到一个班级，性格又傲娇臭屁，不好意思主动邀请毛利兰一起上下学。

    然后毛利兰就被他这个“父母之命”摘了桃子。

    静间未夜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赚罪恶值的机会呢？

    于是他便邀请住在二丁目的工藤新一也一起上学了，然后每天跟毛利兰牵手、贴贴……

    好吧，他也没有利用小姑娘感情刷数据那么缺德，但欺负欺负没长嘴的工藤新一，让大醋王被自己暗恋的女生气得无能狂怒还是有的。

    不过，毕竟已经相处三年了，就算工藤新一再迟钝，也差不多明白他对毛利兰没有那种想法，只是在故意挤兑自己了，所以最近提供的罪恶值也越来越少了。

    像现在这样，毛利兰担心静间未夜是不是又妄想症发作了时，工藤新一也会担心的跟着打听上几句。

    “你不会是幻想自己看到受害者了吧？”

    “是啊。”静间未夜一脸生无可恋，好像很困扰的捂着额头：“看到她顶着八个血洞，一直拜托我帮他抓凶手，根本睡不着。”

    毛利兰一向怕鬼，立刻捂住耳朵：“好可怕！别说了静间哥！”

    工藤新一倒是对鬼魂拜托自己抓凶手这种幻觉很感兴趣，眼睛都亮起来了，小声跟静间未夜打听：“那她还告诉你什么了吗？比如凶手是谁之类的？”

    静间未夜：“那倒没有，她只是跟我说关键证据在他的短视频账号里……”

    “太扯了吧？！”

    工藤新一露出不信的表情。

    “你的幻觉能不能有点逻辑啊……”

    静间未夜白了工藤新一一眼，也压低声音，贴着工藤新一的耳朵，用毛利兰听不到的音量道：“当然没有逻辑了，因为又不是我在妄想，是死者亲口跟我说的。”

    “真是的，又来了……好好好你能看见鬼好了吧？”

    工藤新一愈发确信静间未夜是在发癫，没看静间未夜说怪话的时候都背着小兰了么？就是因为小兰只会害怕，但他真的有可能去调查啊！

    真是的，不能因为他已经不会误会小兰了，就换这种方式挤兑他吧？！

    正好到了帝丹小学门口，气哼哼的工藤新一当即便拉着毛利兰告别了静间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