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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往府门走去。 经过关六时,见关六一改往日作风,好似只鹌鹑,关庭便知有分量颇重的客人来了。 果然,关六上前耳语几句,关尚书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见见程岩那后生了! 直到关尚书的背影没入门墙,外头等着的人才纷纷摸出铜镜,左看右看,再问问周围的人,明明自己打理得很光鲜啊! 希望是后者吧……无子也比当个猥琐小人好啊! 见程岩愣神,庄思宜还当他在为自己担心,安慰道:“没事,陈兄不都说了不准吗?” 陈书生表情幽怨,但也不敢反驳。 程岩见庄思宜如此天真,忍不住叹了口气——少年啊,你梦里的不准。 又过了六七天,船终于到了北省。 从船上下来时,程岩感觉腿都要软掉了,踩到灰砖地面竟有种不真实感。才五岁半的程松直接就往地上跪,若非庄思宜眼疾手快抱他起来,只怕他要跪个结实。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迎面而来,程松头一个反应过来,“晁伯伯!” 原来,晁鹏竟亲自来接他们了。 庄思宜:“……” 程岩:“你什么时候临摹我的字了?还真像。” 原来程岩回家时无意见到了“自己”寄回来的信,便随手抽了封来看,他一看就觉得信中字迹根本不像庄思宜所说,是胡曦岚临摹的。盖因其中某些小习惯分明是庄思宜所有,而程岩对庄思宜的书写风格太熟悉了,自然不会认错,也知道了这些信究竟是出自谁人之手。 庄思宜有些尴尬,“我就是看你字好,空闲的时候瞎临了几次。” 程岩:“哦,还有信的内容,关于我的没多少,全都是夸你对我怎么好了。” 庄思宜顺势问道:“我对你不好吗?” 程岩瞅了他一眼,“很好。” 庄思宜本想表现得稳重一些,但还是没忍住扬起了唇。 庄思宜一想,和举业与前程比起来,姻缘于他反而最不重要,要算便算吧。 于是陈书生就动手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陈书生终于抬头,表情为难地说:“其实我的算术也没有很灵,毕竟我未问你八字,只能算一个大概……” 庄思宜听他如此说,猜到结果不太好,却也不在意:“如何,你直说便是。” 陈书生支支吾吾地解释一通,反正大家也听不懂,一直到他终于说出了结论,“庄兄姻缘有劫,可、可能命里无子……” 庄思宜:“……” 程岩:??!!! 准!程岩忍不住为陈书生竖起大拇指。 不过一想,这里是雷剧,剧情并未交代女主儿子的父亲是谁,如此看来,那还是勉帝的咯?或者因为自己的出现,庄思宜的命数已彻底改变,不会再跟女主纠缠不清,于是就和前生一样无子了? 程岩眯着眼,阴森森地盯着他,“正是。” 关六:“……” 嘻嘻,好像得罪贵人了? 但身在一个最容易被炮灰的岗位,关六经历过多次“职场危机”,已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他出手果决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弯着腰谄媚道:“小的有眼无珠,还请解元老爷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 程岩本就只想吓吓对方,并非真心想与关六计较,便道:“我的规矩,可能拜见关尚书了?” 关六忙不迭点头,“能能能!只是老爷此时不在家中,请解元老爷入院中稍候。” 等程岩一走,周围不少人憋着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就是他啊……” 程岩衣着朴素,带的见面礼似乎也不贵重,被不少排队的人给鄙视了。 有几人还想奚落程岩几句,可见他拎着东西直往府门去,他们顿时意识到——这个穷酸想要插队! 不过,也并未有人劝阻,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关大人虽不是宰相,可好歹也是一部尚书,门房又岂是好相与的? 果然,程岩还未开口,那门房就道:“这位公子,瞧见这条街上排着的人没?他们都是来求见咱家老爷的,您若与他们目的一样,还请最后一位稍待,咱家老爷喜欢守规矩的人。” 门房语气倒是很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引得附近诸人阵阵窃笑。 程岩则翘了翘唇角,看上去有些皮笑rou不笑的意思,心说关六啊关六,我真是好久没见到你另一副面孔了啊…… 原来关尚书有个人人皆知的特点,喜欢“以貌取人”,一旦谁的长相入了他的眼,也能被他点中插队。 只是关尚书的喜好很飘忽,让人难以琢磨。 这不,今日又是全灭。 被他们记挂的关尚书,此时已进入院中,一眼便看到了紫檀树下的程岩。 他抚须一笑,“好、好、好!”真是一个漂亮的后生啊…… 而程岩却心头一震,他望着眼前须发乌黑的半百老人,听着关庭说出和前生初见时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几乎就有落泪的冲动。 他猛地弯下腰深深一拜,“学生,见过大人。” ——弟子,见过恩师。 他当时状告舞弊可不是为了这姓陈的,没想到空出来两个正榜位置,姓陈的恰好就给补上了!虽说他自己也补了个副榜的名额,可以去京城国子监读书,但怎么想都感觉很不爽! 陈书生自我介绍后,又对刘书生道:“唉呀,我当时就说咱俩能一块儿入京,可不就让我给说中了?” 刘书生咬紧后槽牙,扯出个假笑来,“那我就提前祝陈兄高中了,他日金榜题名,可别忘了我的恩情。” “不会忘,不会忘,早中晚三柱香给你供着呢!哈哈哈……” “……” 程岩和庄思宜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等船驶入大海,庄思宜便抱着小三郎上甲板看海。 晚上的时候,也不知是程家人忘了还是习以为常了,干脆就没帮庄思宜准备客房,尽管程家的房子已多了好几间。 两个少年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聊着京城里的事,渐渐入了梦乡。 由于已入十月中,再过不久北面的河道会逐渐冰封,加上程岩还有要事要办,他和庄思宜便准备上京了。 只是这一走,程岩就没法参加程金花的亲事,但对程家人而言,如今春闱才是程家的头等大事,于是欢欢喜喜地为程岩打包行李。 一个院试案首加上一个解元,让程家人的信心极度膨胀,仿佛“状元”已是程岩的囊中之物。就连程柱现在都不信城隍庙的道士了,他只信自己的大儿砸! 这回,跟着程岩和庄思宜一道的不止庄棋,还有程家三郎。 第51章 第 51 章 “怎么?我看你每日也读书到半夜,只许你用功不成?”程岩半笑着说。 “我不是担心将来考不上翰林院,就要和你分开了吗?” 程岩微一抿唇,前生时庄思宜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时候庄思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