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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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松开手，要么就和我一起回家。”朴灿烈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边伯贤哭笑不得。 “屁股疼，我不想动。”边伯贤说这话的同时还在抬头看朴灿烈的表情，观察他有没有生气不耐烦，小心翼翼地无理取闹。朴灿烈依旧是那个表情，但是也能看出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那我找个什么借口告诉我妈我不回家了呢？”朴灿烈摸着他的头，很想把他带回家。 边伯贤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想放朴灿烈走，朴灿烈刚才给他清理的时候一双大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甚至伸进去把里面也清理干净，他回想着脸又有些红，抓着朴灿烈的手一下一下摸着。 朴灿烈的手不似边伯贤的纤细，指甲圆润指节略有些粗，张开来比脸都要大，干燥又温暖，边伯贤的手和他比起来又白又细又小，他在他的手心摸来摸去，边伯贤常年练吉他指尖被磨得又红又薄也要更敏感一些，碰到朴灿烈这种不算细嫩的手，用指尖轻轻地挠有点痒又有点舒服。十根手指交错摩擦硬生生在纯情中又透露点色气出来。 “你摸什么呢？” 朴灿烈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他将五指一根一根对上边伯贤的，然后紧紧握住，手心相贴，仿佛生命线都吻合在了一起。 “你的手很有安全感。”边伯贤觉得自己患上了皮肤饥渴症，哪怕是两个人什么也不干，只牵着手他也觉得舒服。 “的确有安全感，能罩住你半个屁股，保证让你安全。”朴灿烈一边开玩笑一边用下巴蹭着边伯贤发顶，享受这两人间的温存。刚刚和边伯贤发生的所有都是他在心疼和愤怒交织下的冲动产物，此刻他冷静下来开始细想他和边伯贤的未来，最大的难关也是唯一的难关就是他现在和边伯贤的关系。 的确是难了点，不过他也没当做一件麻烦事。 “你和我回去吧，以后也别住宿了。”朴灿烈想让边伯贤和丁栩再多接触接触，日后真的向她坦白也更容易接受些。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边伯贤谨遵黎老师教诲，适当保持距离保持新鲜感，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黎子吉这个好消息，但他此刻不想碰手机，他只想和朴灿烈贴在一起。 “你最晚几点回去。”边伯贤仰头，把自己的下巴卡在了朴灿烈锁骨上，朴灿烈硌着有些不舒服，可是他很满足这种感觉，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想走了。 “十二点前吧。” 边伯贤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从朴灿烈过来他们已经足足呆了四个小时了。可他觉得只有四分钟那么短，他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谈恋爱的时间过得这么快。 “怎么这么快？”边伯贤皱着眉头埋怨，狠狠吸了下朴灿烈身上的味道。 “好了，你要是再缠下去我今晚真的回不了家了。” 每一对早恋情侣必须经历的分别在两个人在谈的第一晚就体会到了，以前边伯贤看那些依依惜别的情侣总是觉得太过rou麻腻歪，现在轮到自己恨不能更加rou麻。 他看着朴灿烈起身一件一件穿衣服，然后拿起东西准备走，心里的不舍愈发膨胀，只要冒出来一点他都会再次无理取闹一把，把朴灿烈拦下。 朴灿烈都走到门口了，又折了回来，在边伯贤又软又滑的脸蛋儿上捏了捏：“晚上洗完脸别忘了涂宝宝霜，挺好用的。” 然后起身离开，留下边伯贤一个人红着脸望眼欲穿。 恋爱第一天。 边伯贤在板凳上根本坐不住，心都飞到朴灿烈身上，可是又苦恼于不能时时和他见面，他坐在座位拄着下巴发呆。 “你又不认真学习了？”黎子吉看边伯贤回到最开始的状态，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学不进去，只想谈恋爱。” 趁着老师转过身板书，黎子吉伸出手指推了推边伯贤的脑袋：“你拿出你追他时候的劲儿用心行不行，他看你成绩好他也会开心。” 怎么在一起反倒缩水了呢。 边伯贤现在特别听黎子吉的话，努力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倒是黎子吉偷偷玩起了手机，劝别人有一套放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套。 边伯贤最后还是没忍住，抽出手机给朴灿烈发了一天消息。 O＿O：你想我了吗？ O＿O：你在干嘛？ O＿O：最后一节下课要不要来找我？ 他连发了三条，等了一节课也没有回复，打完放学铃大部分都跑去吃饭了，黎子吉问他要不要出去吃饭，他摇了摇头，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可能只是朴灿烈没带手机呢？ 可能只是他在学习没看到呢？ 可是他学习并不好，他怕朴灿烈会嫌弃他。边伯贤想到这又有点不开心。 正趴着自己生闷气，后脑勺忽然被揉了揉。他抬起头来，脑门儿上被胳膊压得红了一片。 “你不是让我找你吗？”朴灿烈伸出干燥温热的手背，蹭了蹭边伯贤的脸蛋。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边伯贤问道。 “我都要来找你了，还回什么？”朴灿烈始终温温柔柔笑着看他，也没管周围是否有人看，他又上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不去吃晚饭？” 边伯贤带着些新奇的目光看着朴灿烈：“你变得好温柔。” “有吗？”朴灿烈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边伯贤，“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你再不去吃饭时间就不够了。” “我不饿，不想吃。” “那你伸手。”朴灿烈神神秘秘的，把手揣进了衣服口袋里，有东西要给他。 边伯贤有点好奇，掌心向上等着朴灿烈，然后一根粉色的棒棒糖落在了手心。 “我不爱吃糖。”边伯贤嘴上这么说，却紧紧把手里的棒棒糖攥紧了。 “哪有小孩儿不爱吃糖的。”这句话朴灿烈很早之前就对他说过了，可是这次他却是站在另一个角度说出的这句话：“我买给你你就吃。” 边伯贤本身也没打算不吃，他对糖并不排斥，只不过从小很少有人买糖给他，所以他也没有爱吃糖的习惯。不过朴灿烈给他的，无论是什么他都没打算拒绝。 他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有淡淡的草莓味，却没有那么甜那么腻。 “那我们现在干嘛去？”朴灿烈问道，“你真的不饿吗？难道要我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你？” 朴灿烈明显在打趣，可却让边伯贤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他实在是没主意朴灿烈拿开了撑在桌子的手站直了身体。 “出去走走？” 边伯贤站起了身，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出了教室，没管教室里其他人探究的眼神。 像是其他情侣一样，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在cao场上跑步，很多减肥的锻炼身体的在cao场上跑圈，两个人就压着最里圈走。边伯贤有点紧张，不太会和作为他男朋友身份的朴灿烈相处，只能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你觉得呢？”朴灿烈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觉得我哭得太惨了？”边伯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并不怎么样，他第一次放开了大哭，眼泪肆意落在枕头上，脸颊旁，倒灌进眼睛里，实在是不太好的体验，如果朴灿烈仅仅是因此就心软同意了他的请求，那么他也可以再哭一次，让他心更软。 “边伯贤，你可能认识我还不够久，你不了解我。”朴灿烈有些头疼，昨天的确是个不算很好的时机，也不算是个正常的在一起流程——哪有在做/爱中确认恋爱关系的呢？ 不过他耐力除了在床上的时候的确不太好，所以他实在抵不住边伯贤那样的哭声，太委屈也太心碎。 他在得知边伯贤心意后有过短短的窃喜，很短，但的确有过。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他考虑的比边伯贤更多，在一起之后的很多情况，他都考虑过，所以最后决定，拒绝边伯贤也许才是对他们两个都好的决定，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的兄弟关系，也许是出于他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他意识到自己对边伯贤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就启动了这个保护机制，可终于也在那晚失了控，他太有把握在自己的纸上画着直线，边伯贤轻轻一戳他，就瞬间偏离了控制，线歪了。 “所以丁书淇对你很了解是吗？”边伯贤带着醋意嘟囔了一句，摆在身侧的手随着步伐轻轻蹭着朴灿烈的手背，若即若离的皮肤接触让他渴望被朴灿烈抓住。而他的愿望也的确成真了——朴灿烈握住了他的手。 “我以后不会再理他了，无论是出于让你有安全感也好，还是他之前打你的事。”朴灿烈目视前方，坦荡得显得边伯贤左顾右盼的样子特别好笑，他只牵了他一会儿就放开了手，这场早恋终究还是要成为两个人的秘密，虽然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我们会谈很久的恋爱吗？” “不会。”朴灿烈回答出这一句让边伯贤呼吸都停止了，停顿一下后朴灿烈又为他注入新鲜氧气——“不出意外我们以后还会结婚。” 他的一句话让边伯贤有些扭捏地红了脸，原来朴灿烈已经想那么远了。 “挺…挺好的。” 边伯贤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让自己不要控制不住脸红尖叫，可是此刻他分明高兴地恨不得跳上朴灿烈的背，对他又啃又咬。 “你不会觉得我无聊吧。”边伯贤再次问。 “怎么不算无聊，昨天那样？”朴灿烈对于边伯贤敏感的问题皱起了眉，“我受得了你也受不了。” 谈及昨天边伯贤的脸彻底红透了，整个人仿佛被抛在了热水里，被蒸得满脸通红，身上也都是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只能小声反驳，可是可信度太低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是我不好，在昨天那个情况答应你，可是边伯贤你太不讲理，明明是你昨天像我索爱，今天怎么又会这么想我？”朴灿烈像边伯贤指控，可是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暧昧宠溺，甚至带着撒娇意味。 “我不这么想你了，我相信你很喜欢我。”都想着和我结婚了，思及此边伯贤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被高度的体表温度热的，也是被朴灿烈高度密集的话给激的，让他在这个燥热天气更加燥热。 但没关系，他喜欢这样。 边伯贤嘴里的糖球慢慢变小，最后只咬着那根棒。朴灿烈从他嘴里抽了出来，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张嘴。” 边伯贤不知道他要干嘛，却还是配合地张开了嘴。 水红的舌头缩着，漏出整齐的牙齿，朴灿烈捏着他的下巴左右两边都看了看，然后点头认可：“牙齿不错，没有虫牙。” 边伯贤合上了嘴，上下牙在一起磕了磕：“我不吃糖就没有虫牙。” “吃糖我也不会让你长虫牙。” 两个人散步的途中天色渐渐暗了点，不过一举一动还是很明显，边伯贤捅了捅朴灿烈，在朴灿烈弯腰听他说话的时候小声问：“你晚上会送我回寝室吗？” 朴灿烈还没说话，边伯贤又急急忙忙补充：“我看好多情侣都送对象回宿舍。” “你想要，就可以。” 朴灿烈给他边伯贤太多甜头，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他怎么会这么好啊。 “那你可不可以不叫我边伯贤啊。你叫狄惊眠就是眠眠，我也想你叫我叠字。” “可以，宝宝。”宝宝又和其他叠字不同，宝宝太亲昵了，和他昨天在床上叫的一样。 “那你……” 边伯贤没什么要说的了，低头扣着自己的手留给朴灿烈一个头顶。 “宝宝，你给我写情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和我谈恋爱。” 边伯贤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怜巴巴地求助般地抬头看着朴灿烈：“我想和你谈恋爱，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谈恋爱。” 朴灿烈笑出了声来，他把胳膊搭在边伯贤肩膀上：“不知道也没关系，你想过的你没想过的，我都想了，所以你只负责天天开心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有我呢。” “你的变化真的好大，你以前对我都爱答不理的。”边伯贤觉得朴灿烈和他谈恋爱后之后就变了，怎么会变这么多呢？ “有吗？”朴灿烈觉得自己本来对边伯贤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这会儿没觉得什么特别的。 “有！你以前几乎不会和我说没用的话。”边伯贤揪着朴灿烈校服一角，像是在告状。 “因为你之前不是我对象啊，我只和我对象说很多话。”朴灿烈挺喜欢他拉着自己的感觉，任由他把自己的校服往下扯。 晚自习快开始了，cao场上人也少了不少，很多打球的都收摊回去了。两个人走完最后一圈到cao场出口，朴灿烈忽然约他：“明天陪我打篮球？” “我不喜欢打球，会受伤。”边伯贤还是坚持。 朴灿烈知道他娇气，可轻易不会报痛喊屈，他想起了边伯贤不爱吃糖的原因忽然正了正脸色：“你是不是被篮球砸过？” “有过两次。”边伯贤并没有当作太严重的事，撩起刘海儿指了指自己那小片儿额头，“之前体育课那些男生把又脏又臭的篮球砸到我额头上，红了一个星期。” 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明明早就没了痕迹，可朴灿烈却像是还能看到那片红，伸手揉了揉：“你以后不会被砸了。” “可是上次还是丁书淇砸的，你替他道歉。”边伯贤撅了撅嘴。 “不许翻旧账。”朴灿烈捏了捏他脸蛋儿，“好了，快回班级上课，晚自习认真点。” “好，好。” 教学楼前面的花坛周围有很多小情侣，拥抱的，接吻的，都有。 他趁没人注意凑上去抱了下朴灿烈，然后迅速放开：“你晚自习也认真点。”然后跑回自己的班级。边伯贤的班级在一楼，刚进楼就是他们班，可高三尖子班却在五楼，朴灿烈在那个拥抱里回了回神，然后上了楼。 其实自己上楼还挺孤独的，要是边伯贤能陪他就好了。 朴灿烈想着，觉得自己未免太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