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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车的方向,魔怔一般。“是她……是她……”他嘴中喃喃自语,神色似悲似喜,令分辨不清。“爷?”孟二迟疑的唤他。孟长恪猛地低下头,紧紧握住了缰绳,仿佛藉此能平静下来。阴险少爷X羞涩丫鬟【三十六】宣战(少爷vs三皇子(?ω?))王府的马车离开后,孟长恪才从阴影里头出来。他从马上跳下,久久的伫立着,孟二不知他心里头的想法,是以只能垂着手跟在他身后。虽然只是一眼的功夫,孟长恪却觉得足够了。那必定是他心里念着的那人,即便如今她变得有些不同,可那张面孔,分明是他所熟悉的。被烧干净的宅院里没有找到尸体,所有人都当她已经化为尘土,毕竟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黎莘被火焰吞噬,任是大罗金仙,也未必能够逃出生天。然而他却不信。她之前塞给他的药丸,他昏迷时还紧紧捏在手里。那时他中毒已深,毒性既强又怪,一时便是太医都束手无措。后来不知是谁死马当做活马医,将那药给他喂了进去,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他便好的七七八八。黎莘治好了他的腿,救活了他的命,这样的人,他不信她就这般去了。这点微茫的希望,是撑着他度过一日一日唯一的慰藉。而他之所以还活着,却是为了报仇。断腿之仇,羞辱之仇,害命之仇……以及害死了他所爱之人。“孟二,回府。”孟长恪等到彻底瞧不见那影子了,方才开口道。他一个动作利落的上马,玉冠乌髻,眉间郁气一扫而空,显出从未有过的清朗来。即便他站的位置不显,通身的风华气派怎么也遮掩不住,世上就是有这种人,生来便是叫人自惭形愧的。多的是姑娘家偷偷拿眼儿瞄他,孟长恪只拿眸微微一扫,就看见三皇子望来了这个方向。两相对视,一人眼中震惊无度,一人眼中张狂不羁。他挑唇而笑,兰芝玉树,风蕴倜傥,可惜落在三皇子眼中,就是讥讽意味甚浓。偷看的姑娘们羞红了脸,那祸水本人却一夹马腹,爽快的回了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他临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说明了许多只可意会的东西。三皇子心里清楚,那是赤裸裸的宣战。三皇子坐回马车,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其实从一开始,他本没有将孟长恪放在眼里。除了一张面皮,他为人算不得有多出挑。他打断他的双腿,不过是因为施红蔻罢了。前不久二人又秘密的见了一次,施红蔻说起孟长恪,竟是惹了他的五皇妹春心萌动。他当下就觉得,这是个祸害。不仅碍眼不说,留着他,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端,而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斩草除根。三皇子并不是嫡子,上头还有个太子压着。身为皇子,自是没有一个不觊觎皇位的,而他打小就聪慧过人,文韬武略样样不输。拉拢不了太子党的孟家,让他们大伤元气,却也不无不可。所以他最后钻了孟长恪的空子,他身边的孟二的确是无牵无挂,忠心耿耿。可孟一却有个寡母,一直住在僻远的山村,怪不得孟府挑人时没有在意。他派人好不容易寻到了那老妇人,以此要挟孟一投毒放火,就是孟长恪再如何神通广大,想必总该死的透透的了。这毒药不是见血封喉,可一则世上无解,二则痛苦至极。阴险少爷X羞涩丫鬟【三十七】相见未曾想,这样,他竟是还不曾死?——黎莘回到王府,精神头却不见萎靡,反倒轻松明快了许多。她没有立即回屋,而是换了常服,在后院里头闲闲走了几步,全当做散心了。不得不说,虽然这王府已经是个名存实亡的空壳子,但该有的却分毫不差,甚至于比起她今日去的府上,这王府更甚一筹。黎莘逛了小半个王府,便觉得有些吃力了。想来最近生活过的太舒逸,她的身体机能全面下降,需要好好反思一下。她眯着眼睛,一边唾弃自己一边一边享受着云莲云芙的按摩服侍。后头云桃捧上了温度恰好的茶水,黎莘就接起抿了一口。之后她便回去用了吃食,消食完坐下,天已经暗了。“郡主,婢子这便服侍郡主沐浴罢?”云莲在她身边问道。黎莘恰好有些困意,便点头应下。随即又是一系列的享受时间,等到一切都安排好,黎莘已经昏昏欲睡。躺在床褥上,一点烛火明灭幽暗,绕着淡淡的昏黄色。她鼻间萦绕着浅微的熏香,同她身上玉兰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让她很快的安宁下来,意识渐渐模糊。人在半醒半睡时,身体总会敏感的感觉到异样。黎莘就觉得,有一只修长的手在摩挲她因沉睡而发热的面颊,指尖冰凉,小心翼翼却低低颤动。她想睁开瞧瞧,可那轻柔的触感实在太舒服,让她越来越沉溺其中。黑暗中仿佛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丝丝缕缕的发丝拂过她的皮肤,恍若柳絮散落,羽绒飘动。熟悉的清爽气息徘徊在她周侧,她下意识的朝着那地方蹭了蹭,就被一只手臂揽入怀中。极为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可是那呼吸分明是急促而炽热的,强烈的让她回了几分意识。“……我很想你……”清朗醇润的男音在她唇齿间婉转吐露,她翕动眼睑,眸前还是一片雾蒙蒙的,却已经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黎莘晃晃头,试图从那怀中挣扎出来,但反而遭到了更为剧烈的禁锢。她的神智慢慢回到了大脑。及至双眼清晰的看到那张放大的极致容颜,她才恍然过来。“爷?”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脱口而出。等到话音落下,她才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自己已经全部暴露了。孟长恪消瘦了不少,比之以前,眉眼间多了几分冷漠。可在黎莘面前,他还是同以往一般模样。他勾唇低低的笑了。“我就知道,是你。”黎莘几乎不敢看他的双眼,那其中包含的东西太多,让她快无法承受。她忽然觉得之前过的安逸的自己有多混蛋,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把孟长恪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