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恋爱循环Ⅰ⑤
13游鱼戏莲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萧炎望着天，再次凭着脑中仅存的知识蹦出一句来，他轻轻摩挲着澹台烬裸露在外的臂膀，琼白莹玉般的胴体上，有方才合欢留下的樱点，一直蔓延到盖在两人身上的外袍下。 萧炎喃喃低语：“你说星星去哪了？” “二十八星宿轮值，这会碰巧都歇去了。”澹台烬心思却不在天上。 听着他的话，萧炎忽然意识到，他们俩之间隔开的，何止是五百年，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有缘相遇的？ “什么？”澹台烬仰头，被亲得微微红肿的唇就抵在萧炎下巴那儿，这人见状立即啄了一口，亲完才意识到澹台烬是可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 “有缘相遇？”澹台烬歪头思考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只猫，一只爱捉弄人、有着坏坏的小心思的猫。 萧炎苦笑，“阿烬，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不是从五百年后而来，更非此尘世中人，你会害怕吗？”他不敢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就这么袒露在澹台烬跟前。 “不会。”澹台烬想都没想。 “你这么肯定？为什么？” 澹台烬挪了挪，在萧炎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不答反问：“我们初见那日你知道我是魔神，你怎么不怕我？还敢追着我想拿回洗髓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萧炎还真被问倒了，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想赶紧回到五百年后吗？又或者，是因为澹台烬救了他？ 若这么想，初到萧家时，上官透和沧九旻也算是救过他，可他对前者既厌又怕，对后者……萧炎把手掌贴到心脏的位置，他竟想不起曾对小师弟有过的感受了，蓬勃跳动的那颗心里，已被另一个人取代。 萧炎忽地想起上学时QQ空间流行的感情二选一，“你是相信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看。”澹台烬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萧炎顺眼看去，原是澹台烬施了个法，法术变作条鱼儿跃入水中，灵动地摇摆着钻向池中幽莲的花心，啄吮那些佛座须。 此景让两人再度想起不久前的旖旎情事，萧炎不禁脸红笑骂一句：“放荡！” 澹台烬不服气，将带着湿意的腿搁到萧炎身上，“你方才说的那些混话，哪句不比这放荡？” 萧炎笑意nongnong，拦腰将澹台烬抱住，对着那白嫩嫩的脸蛋亲了又亲，亲得他花枝乱颤。 翌日，艳阳高照，萧炎从莲池中跃起，肩上的水珠顺着背后的刺青表面滑落，使得莲纹愈发栩栩如生。 他看着墨莲盛放的池塘，这情景恍惚间竟和那个古怪离奇的梦境重叠，让他有些晕眩。 “阿炎？”萧炎闻声蓦地回神，伸手将澹台烬拉出水面，又听到他问自己：“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我们亲近，你受我体内浊气侵扰了？” 澹台烬有些委屈，委屈中又隐含着害怕，他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是世人眼中的怪胎，这么多年了，他本也不在乎谁，但萧炎是唯一的例外。 “怎么会？”萧炎笑着摇头，将澹台烬合衣揽入怀，“我没事。” 他拾起澹台烬有些卷曲的头发，小魔神爱扎麻花辫，扎得本该如瀑的青丝都变了型，昨晚这些头发披散开来，或覆在两人身上，或被压在身下洇湿了汗水。 “帮你扎辫子好不好？”萧炎道。 澹台烬很乐意，“好啊。” 萧炎以前看过班里的几个女同学给彼此扎头发，简单的长发在她们灵巧的手指间可以变换出无数种精致的形状，可惜他只勉勉强强看懂了一种。 虽只会一种，倒也足够了，澹台烬持一面小镜左看看右看看，很是稀罕，赞道：“阿炎，你扎得真好，不比大街上专卖桐偶娃娃的手艺人差呐。” 被他这么一夸，萧炎自然心花怒放，他这会子刚坠爱河，满心满眼都是澹台烬，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把将人抱坐在身上，亲昵道：“桐偶怎么配和你比，再精致的娃娃，也不及阿烬一分。” 萧炎感受着心口的情愫，再次确认，这是他的心上人，不是游戏《墨莲魔神攻略》的大BOSS，不是二次元的纸片人，是实实在在的、有血有rou的阿烬。 一番黏黏糊糊过后，萧炎深吸着气平静下来，却见澹台烬掏出一条红绳，绕在他腕上打了个结。 “这是什么？”萧炎奇道。 “桃花红绳。”澹台烬喜滋滋，“是用月下老人送我的姻缘红线编的，他说，我看上谁，就用这线把他拴住，凭两人跨越山川河海，也能感知彼此。” 再过不久，澹台烬的哥哥冥夜就要带着洗髓印下界而来，届时萧炎便要回到五百年后。 澹台烬不舍地抱住他，“阿炎，你回到五百年后，还会记得我吗？” “会。”萧炎果断承诺。 “那你救了你的家人，还会……”澹台烬犹豫了，他想问萧炎会不会再回来，可萧炎凭什么回来呢？凭什么回到这个本没有他的时空？ 谁知萧炎接过他的话：“会，待救下我的家人，我就回来陪着你。” 他没忘记脱离这个世界的条件，可他承认，自己下不了手，让他杀了澹台烬以达到游戏通关的目的，他做不到。 14被抓上天 冥夜带着亲兵来时，就见自己弟弟和这个炸毛之人拥抱得难舍难分。 两人见状都有些羞涩地放开彼此，萧炎左手垂下，衣袖掩住了澹台烬绑上的红绳。 “前些时日你与我说的是，捡了只好玩的猫儿。”冥夜凝视着澹台烬的眼睛，“这才多久，就这般亲近了？” 澹台烬眼光瞥向萧炎，又大胆正视冥夜，倍有底气道：“他拔出了我的斩天剑。” 冥夜闻言脸色骤变，看着萧炎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有意的打量。 良久，他轻叹一声，“既如此，我就带他去见天尊。” “不行！”澹台烬挡在萧炎跟前，“把洗髓印还我，他要回五百年后。” 萧炎还有些云里雾里，先是澹台烬说自己拔出他的剑，且还没琢磨明白呢，冥夜又说要带自己上天？去见传说中的神仙？ 不待他想明，那边兄弟俩已经交起手来。 “动手！”冥夜朝亲兵下令。 霎时，数张天罗地网朝萧炎飞来，他撒丫子就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 “澹台烬！”冥夜喝道，“你若再阻我，这些亲兵可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了。” 他手中的神戟正正对着自己弟弟的喉咙。 澹台烬脾气暴起，他岂能容得别人拿萧炎来要挟，反手抽出斩天剑，阴恻恻道：“冥夜，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猫啊。” 冥夜心无波澜，对着天兵朗声道：“抓回去，不必顾忌。” 不多时，天罗地网就扎到萧炎腿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过后，他被人束缚着拎了起来。 澹台烬红了眼，一个不慎叫冥夜划伤了，他退开三尺，任伤口缓缓自愈，却被迫停下了对冥夜的反击。 “阿烬，我知道你若是拼死，谁都奈何不了你，可再闹下去，天尊会杀了他。”冥夜劝道，“收手吧，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 澹台烬死死攥紧拳头，在手心的疼痛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要去南天门外侯着。” 冥夜神色复杂，几次犹豫才道：“就在这等着，不行吗？” “不行！”澹台烬怒吼。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冥夜垂眸心想，他再次抬头时，又是一脸平静，像看开一切后的安宁，“跟上，来吧。” 萧炎被带进去时，努力地抻着脖子，痛苦嗫嚅：“阿烬，我没事，你……别担心，不疼的，不疼的。” “阿炎……”澹台烬泣道。 南天门外很快又重归寂静，澹台烬靠着通天柱缓缓坐下，抱膝不语，右手下意识摩挲着左腕上的红绳。 守门的神将目视前方，全当没看见，一是顾忌澹台烬的师父灵宝天尊，二是……魔神的事天庭人人皆知，不过是不可言明罢了，谁都不敢惹他，就怕澹台烬暴起杀人。 萧炎被丢进玉清境，立即有医官给他治好了天罗地网打出来的伤口。 “谢谢。”萧炎脱口而出，又想起是这帮神仙把自己抓来的，他们必然沆瀣一气，他顿时又沉下脸，看向冥夜，“你带我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天尊要见你。”冥夜答道。 “那他们人呢？” 冥夜却没理会他，倏地作揖行礼，“晚辈见过天尊。” 萧炎随着他转头看去，黑白灰三个不同颜色胡子的老头闪着金光出现在他眼前，仙气扑面而来，左手边白胡子的这个倍儿面善。 “是你啊！”萧炎惊叫。 这老头赫然是五百年后在墨神山山洞里的那位，当时一通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还给他留下了澹台烬的洗髓印。 道德天尊呵呵一笑，“正是老夫。” 萧炎听冥夜介绍完，顿时反应过来，“是你兜率宫的丹炉倾塌导致清浊二气盈出，阿烬才会天生邪骨的！” 冥夜见他这般直接，有些不安，道德天尊倒一直脸带笑意，不见不满，听到萧炎对澹台烬的称呼，笑容中更是掺上一抹感慨。 “冥夜，你先出去吧。”右手边的黑胡子灵宝天尊面无表情道。 冥夜虽有心留下替弟弟护着萧炎，但他不能违背师父的命令，有些不情愿地遵了旨，“是，师尊。” 殿门一关，里头只剩三清与萧炎。 萧炎虽不耐烦这种神神秘秘的事，但此番情形，一见必然与澹台烬有关，他不能胡来，遂强打笑脸问：“三位仙人，到底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吗？我还急着回……回五百年后。” 道德天尊都能出现在五百年后等着他，说与不说，这三位肯定什么都清楚，萧炎索性也就不遮着掩着了。 位居正中一直沉默的元始天尊终于开了口，他不似道德天尊般熟稔，也不至灵宝天尊那般rou眼可见地生气，面上端的是古井无波，像个老年版的冥夜。 “孩子，你方才没说错，确实是兜率宫丹炉倾塌一事导致的这一切，但你可知，丹炉为何倾塌？” 萧炎看他几眼，摇摇头，“不知道。” “正是因为你呀。” “因为我？！”萧炎“腾”地站起身。 他刚想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就见元始天尊拿出一件宝物。 “这面过去镜中留存了那段记忆，去看看吧，岩枭。” 说完，过去镜红光一闪，飞入萧炎额心，他不及细想这一声“岩枭”的含义，便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倒下。 元始天尊召来仙童，吩咐道：“战神已被定下，阿烬是在南天门？去吧，按原定的计划行事。” 15追溯前缘 岩枭霞举飞升成战神时，六界轰动，接引他的是三清之一的道德天尊，这是前所未有的待遇，他心存感恩，遂拜了天尊为师，时常去兜率宫中坐坐。 除了飞升时的名声大噪，岩枭还有一雅好广为人知——战神爱莲，他对莲花的喜欢无人能及，甚至有传闻他的身上纹了满背的莲纹。 偏也是缘分，时值灵宝天尊的上清境中万莲盛开，其中尤以那支墨玄二色的并蒂莲花最为出彩。 “这花一体双魂，只是未化人身，将来得使个法子，叫它变作俩小童，为我掌管这上清天中的莲花。”灵宝天尊喜道。 岩枭不知想到什么，莞尔一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朵墨莲的花瓣，小莲儿晃了几晃，叫他更是心生喜爱。 不知过了多久，这日岩枭照常去兜率宫中打坐喝茶，中途来一仙童，直叫嚷着莲花显身，岩枭喜不自胜，起身时却不慎撞翻了空置的丹炉，没有六丁神火压制的清浊二气溢出，霎时蔓延至兜率宫外。 岩枭神色剧变，动身追了出去，若能赶在气散之前重新收回，一切相安无事，若不能……他不敢想。 当岩枭追出太清境时，恰在灵宝天尊的上清境门口遇到了化为人形的澹台烬，只一眼，他就认出这是那朵娇艳的小墨莲。 澹台烬显然也认得他，天真笑道：“战神殿下！” 就在岩枭愣神的顷刻之间，清浊二气各自撞进冥夜和澹台烬体内。 “快闪开。”岩枭喊道。 一切都来不及了，清气不会危及冥夜，浊气却会侵染澹台烬的神智，他倒地痛苦地朝岩枭伸出手求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继飞升和爱莲二事之后，岩枭又有一事闻名六界。 他跪在凌霄宝殿上，认了所有罪责，叩首恳求天尊救澹台烬，而后再不出一语。 三清皆叹，相视过后，元始天尊下令，虢夺岩枭战神的称号，将他贬至不周山囚禁。 至于澹台烬，灵宝天尊为拔除他身上的浊气，遂将他送至忘川中由冥河水灼蚀分离。 一切本可尘埃落定，谁知澹台烬受浊气所染，天生邪骨，一念成魔，被他挣脱束缚，失智屠遍幽冥界，使得往生轮回井崩坏。 不周山绝通天地，上接天庭下至幽冥，澹台烬冲出时顺带毁坏了岩枭身上的桎梏。 “岩……枭？”澹台烬喃喃呼唤，“好疼，我不要泡冥河水。” 岩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被冥河水腐蚀得浑身是伤、和小墨莲判若两人的魔神澹台烬，不禁痛苦落泪。 他飞身抱住澹台烬，用仅存的些许法力暂时换回了怀中人的理智。 “殿下，救救我，我不要回幽冥界。” 在澹台烬的苦苦哀求中，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岩枭，把阿烬交给我。” 岩枭怒视灵宝天尊，“天尊，你答应过我会把他放到王母的瑶池中净化，如今这算什么？” “老夫如何处置他，轮不到你一个囚徒来管。”灵宝天尊再道：“把他交给我，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澹台烬吓得直摇头，岩枭不忍，含泪道：“要么把阿烬送到瑶池，要么我带走他。” “竖子狂妄！”灵宝天尊多日积攒的怒火爆发，“你可知他在幽冥界犯下多大的过错？可这一切皆因你而起！” “他犯的错我帮他弥补，现下我要带他离开！”岩枭抱着澹台烬躲闪着天兵天将的追捕往前掠去，却因法力尽失，被灵宝天尊的玉如意击中。 “岩枭，你此举触犯天条，罪在不赦，老夫若不罚你，你怕是要翻天。”他一气之下降下天谴，使得岩枭身死魂离。 “师弟不可！”赶来的元始天尊挽救不及，非常无奈，见状连连长叹。 “你实在太过冲动！此子虽有错，却罪不至死，杀了岩枭固然能解你片刻心头之恨，可阿烬怎么办？无人抽得出他体内的浊气与邪骨。” “……”灵宝天尊如他所言，降罚之后并未释怀，撇头闷声道：“是师弟爱徒心切了，一切听从师兄教诲。” “唉，解铃还须系铃人。”元始天尊抬手，纷扬的白色光粒从地上飘起，那是岩枭的骨灰，在他手中渐渐凝成一颗莲子，被元始天尊放到澹台烬身上，“你也瞧见了，方才他竟能扼制住阿烬。” “看在我的薄面上，也因岩枭曾是三师弟的爱徒，给他一个机会吧。”元始天尊拈手施法，“我以一万八千的修为换之于五百年后重生，届时，让他自己来赎曾经犯下的罪孽。” 灵宝天尊无声点头，又问：“他将重生于何处？” 元始天尊掐指一算，远远望向人间，“斗气大陆，乌坦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