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夜深,长明阁西边的厢房内,摇曳的灯火下映照着女孩白皙清秀的脸庞,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一遍遍翻看着陈旧的古籍。 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片刻之后,门窗丝毫未动,唯有桌台上的烛火熄灭了两盏。 女孩瞥了眼身侧,随即以极快的速度起身,精准扼住来人的咽喉。 那人似乎很享受她的扼制,好看的凤眸含笑,丝毫未躲。 “你越来越无聊了。”秦子衿揭开蒙在他脸上的黑巾,重新坐回书桌旁。 顾尧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发黄的医书,挑了挑眉:“这般上心,该不会是真动了情吧?” 秦子衿面无波澜,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角。 真情二字放在一个杀手身上,未免太过可笑。 她与顾尧来自江湖中最神秘莫测的杀手组织残月,位列四大顶级杀手其二。所有杀手皆在阁主掌控之下,无人目睹过其真荣,却都知此人深不可测,堪比阎王。 残月对顶级杀手的管制相对宽松,可在提供的范围内自主选择任务,只是能出得起这些任务酬劳之人世上寥寥无几,所以其中大半来自阁主本人。 三年多以前,秦子衿的任务便是亲手促成战神的陨落,要他从神坛跌落,饱受折磨而终。 是她致使周束身入敌营的情报泄露,是她等在崖底捡回他奄奄一息的性命,也是她引来当年入宫的刺客。唯一的插曲,是周束本应在那日结束他悲剧的一生,却被新皇的宠妃救下。 养在深宫的女子,竟会有那般惊人的武功与内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两个大内高手。可她一看就是被人温养的白莲,不曾经历过腥风血雨,实力却远在自己之上。秦子衿想不明白,这怎么可能... 不过阁主似乎对任务的走向很是满意,她出宫之后便接了新的任务,寻找金色血液的下落。 这几年江湖中有一情报组织名为沉西,以惊人的速度崛起,无人知晓是谁创立,但其情报范围之广涵盖各国。 奇怪的是,沉西的情报通贯古今,却唯独绕过金色血液,对其一概不知。 金色血液最近一次出现是被皇帝得手,这也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于是借着周束之名又入了宫,伺机打探。 “我要将他的命留久一些,才有理由继续待下去。”秦子衿不耐烦地将医书从顾尧手中抽走,继续翻阅。 顾尧笑着扶住她的肩膀,手指着屋门的方向,凑在她耳畔悄悄说道:“看...你的猎物来了。”下一秒,便消失在夜色中。 秦子衿抬头望去,门外果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周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此时几乎是被五花大绑着坐在轮椅上。 “秦姑娘,将军一定要见你。”他身旁的婢女面露难色。 秦子衿看周束身上裹着臃肿的外袍,但他的身体太过瘦小,穿再厚的衣服也会有冷风往裤脚和衣领的缝隙里灌。他即便强忍着,四肢却已开始微微抽搐,粘稠的口水也不受控地往外淌。 “进来吧。”她叹了口气,从婢子手中接过轮椅。 天气刚刚入秋,炭火是专门指给周束这个尊贵的病人的,因而秦子衿的房间里并未烧炭。 婢女迅速端来两盆炭火,但屋子里升温需要时间,她只能将人抱到自己床上,给他紧紧裹好厚被子。 周束的牙关冷得直打颤,瘦骨嶙峋的身子也抖得厉害,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将军深夜到访,所为何事?”秦子衿在榻边坐下,轻轻给他揉着脖颈。脊椎断裂后,他极容易感到晕眩想吐,全靠有她按揉才得以减轻些许。 她走了后便再无人给他这样按了,周束闷哼着渐渐醒转,数日来第一次认真看她。 “今日...我弄脏了...你的...裙身...” “是,”秦子衿面无波澜,“所以将军还想弄脏我的床铺?” 周束垂下眼睛,干裂的唇抿了又抿,最后小声说道:“打扰姑娘了,我这便走...” 秦子衿看向榻旁的轮椅,上面凌乱散落的束带莫名刺痛了她的眼。 半晌,她按住那人挣扎着要起来的身体,帮他把被子又盖紧了些。 “将军安心歇息,我在地上铺床褥子就行。” “这怎...怎么行...我...”周束心里愧疚难当,一急起来两腿便不受控,贴着床面胡乱蹬动。 “难道将军这身子骨能睡地上吗?”秦子衿有些烦躁,脱口而出的重话让她自己都愣了愣,随后咳了一声强作镇定,“我不知三年前如何得罪了将军,令您心生厌恶,定要赶我离开,但如今我已是尽量不碍您的眼,还望将军莫要害我。” 说完,她从柜子里搬来被褥,背对着周束躺下。 周束看着眼前纤瘦的背影,别过头,良久才自言自语般小声说道:“我何曾厌恶过你?只是生怕...耽误了你以后...” 他的声音很小,可屋子里很安静,他呢喃的话语被秦子衿听得一清二楚。 “自作多情。”她皱了皱眉,等听见他规律的酣睡声后才缓缓转身。 “为什么要毁了他呢?”她走到榻旁,看着少年苍白的病容喃喃自语。她在周束身上目睹过很多伤疤,就是这些疤痕,这些战勋,一点点成就了后来的战神之名。 她一开始很享受这种感觉,名满天下的战神被自己亲手折翼,他的每一步陨落都走在自己计算之中。可是离宫后的这三年,她不时便会想起那人温和又悲伤的眼神。 秦子衿摇了摇头,她自小被训练成为一把武器,她穷极一生的目标,是成为残月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她不该过问主人的目的,她的使命只是替主人达成所愿。 正准备走开时,榻上突然传来难耐的呻吟。她知道,那是他水府憋胀,并无性命之忧。 可...不知怎的,她的脚步被绊住了。 她不自觉地走向榻旁,替他脱掉亵裤,然后一边按揉小腹,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腿根旁细嫩的rou。 少年尖吟几声,很快便打起了尿摆子,四肢乱颤地xiele出来。 他意识模糊地看着身下揉弄的手,最后咬牙闭上眼,在黑暗中落下一颗晶莹。